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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幾乎就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管如何,沒有證據,人又死了,減宣已經找不到還能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在抄家回去當晚,減宣即自刎而死。
餘者朱買臣等三長史,惶惶不安,負責此案的減宣當天便已經自刎,將置他們這些人於何地呢?
張湯始死之前,還在大力與桑弘羊推進鹽鐵官營,朝廷上頭一大片反對的聲音,這一次張湯落難,不希望鹽鐵官營的官員們狠了命地落井下石。
張湯,不得不死。
他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吧?
第二天早上,太陽照常升起。
劉徹沒有來到椒房殿,他在宣室殿——殺人。
抄張湯家的結果一出來,劉徹的御筆,就已經成為了殺人的刀劍。硃筆一批,落下的是人頭。
雷厲風行,整個朝廷都變天了。
張湯案牽連之廣,實屬罕見。
劉徹著江充、主父偃、霍光、兒寬等人負責此案,尤其重用了在朝中表現素來狠辣的江充,將牽連毀謗之人全部投入大獄,論罪處死。
長史朱買臣等人告罪上疏,奏簡卻沒有能夠到達劉徹那裡,被劉徹一道旨意處死。在旨意下達的時候,陳阿嬌在椒房殿中燒了幾封奏簡,看著張安世有意送到椒房殿的那裝滿石頭的長方盆,背對著趙婉畫說:“讓江繡衣不用擔心。”
一個人去了,可是陳阿嬌的生活並沒有改變。
朝中的風雲持續了近半年,張湯下葬的那一天陳阿嬌沒有去,他死後甚至被封侯拜相,有世襲的爵位,他一生風雲了結了,他的兒子還會成為侯。
有的事情,在張湯自刎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比如必定會有人因為張湯的事情被牽連,比如此後落井下石誣陷自己的老狐狸們也會露出馬腳,比如劉徹大筆勾勒的殺戮之圖——為鹽鐵官營掃清道路,似乎只是個巧合。
正所謂,時勢造英雄。張湯之死,一則情困於心,負累於身;一則勢之所必然,又因勢而利導,偶然之中夾雜必然,必然之中藏著偶然。
歷史的車軌,在張湯的身上輕輕地拐了一個彎,然而結果並沒有改變。
事關鹽鐵官營,整個朝廷反對的聲音一下小了許多,江充平步青雲,主父偃的官位也一直飄忽不定地忽上忽下,而桑弘羊——這個不久之前根本不受看重的內朝小吏,忽然就成為了大司農,主管各方經濟要事。
從商人之子,到如今權高一時,桑弘羊也沒有什麼高興的意味,他只是依舊嚴謹,卻不過分嚴苛。他雖理解張湯,卻終究不是張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