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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著她的手,讓她上前兩步,宮人們都在下面,聽不見他們二人低聲的絮語,劉徹看著她,眼底是一種藏不住的欣喜,像是小孩子拿著了糖一樣,可是也有一種很得意的光。
“不管往昔是形勢所迫,還是我負心薄倖,過去的都過去了,阿嬌,我們從這裡,重新開始吧。”
她與他,終於並肩而立,看著這恢弘的宮殿,看著這恢弘的大漢。
她心底沒有什麼波瀾,不激動,也不喜悅,冥冥之中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已經由上天註定,抬眼遠望,卻說道:“也許,你會後悔的。”
“我已後悔過一次,卻沒有第二次了。”
劉徹伸手,緊緊抱她在懷裡,她卻覺得自己頸窩裡有淚水墜落,燙得她狠狠一縮。
良久,他放開了她,眼底卻看不見什麼溼潤的痕跡,像是自己方才頸窩裡的感覺是錯覺一般。
她的眼神是清澈明亮的,他的吻落在她眉心,然後微微彎起唇角,說道:“我去宣室,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陳阿嬌最終還是點頭了,就站在這殿上,看著劉徹下了臺階,她卻忽然說了一句:“我要見張湯。”
劉徹腳步頓住,正到了殿門口,因為採光的問題,整個殿內是有些幽暗的,椒蘭香氣縈繞在鼻尖,他仰起頭,看著日光之下那重重的宮闕,凝聲道:“朕會找回浮生的。”
浮生。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陳阿嬌日日夜夜地睡不著,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他曾經將小傢伙抱起來,告訴他,自己是他的父皇,他還想著臭小子能夠開口叫自己,他要親手教他禮、樂、射、御、書、數,通曉百家,任意縱橫,他也許會成為賢明的君主,也許也只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這一切一切的可能,曾在他的腦海之中幻想,可是現在,一切戛然而止,張湯奉旨追查此事,卻杳無音信,火是怎麼燒起來的,人是怎麼死的,還有失蹤的人到了哪裡,也根本沒有訊息。
其實叫張湯來見陳阿嬌,又能怎樣呢?也不過是徒增傷感。
可是阿嬌要見,便也讓張湯去好了。
出了椒房宮,郭舍人在一旁等他,劉徹道:“你傳信予張湯,要他來椒房宮面見陳夫人。”
郭舍人愣了一下,卻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妥,但看劉徹表情沒有什麼異樣,也就沒有多說。
張湯跟陳阿嬌之間,真的是過從甚密,然而這其中似乎也合情合理。郭舍人總覺得此刻的張湯,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張湯了。
而張湯,在接到訊息之後也只是微怔了一下,便領命,來椒房殿拜見。
陳阿嬌坐在影壁下,宣了張湯來見。
“臣廷尉張湯,奉旨來見。”
“你我之間還需要拘禮嗎?”陳阿嬌徑直一指自己左手邊那張漆案,對馥郁道,“賜座。”
待張湯謝禮落座,陳阿嬌這才揮手讓宮人們都退出去,方才在等待張湯的時候,便已經給這些宮人訓示過了,以後若是還有誰不開眼,想要做些事情出來,那就不要怪她陳阿嬌辣手無情了。
此刻,她目光一轉,看向了張湯,腰間的玉佩已經看不見了,原先那塊素玉沒了,他似乎變得更為清淡簡單,還是那頎長高瘦的身材,一臉的刻薄相,讓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只不過比起初見時候的張湯,似乎少了些什麼。
剛剛見面的時候,張湯還是帶著幾分意氣風發的味道,可是這些年已經完全沉澱了下來,轉而向著高深莫測的那個方向走了。
其實坐在這裡,陳阿嬌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她莫名地笑了一聲:“查到什麼了嗎?”
張湯心裡的感覺很奇怪,他雖還是要叫她夫人,可是這“夫人”的意思,已經完全變了。在喬宅被燒之後的那近兩月裡,陳阿嬌有終日都在睡的時候,也有一直在看書的時候,她寄住在新找的宅院之中,劉徹去了,摟著她在懷裡,兩個人也常常是說不出來一句話。
可是張湯知道,劉徹很少在陳阿嬌面前表露自己的傷悲,他的火都發在宣室殿了,那一晚宣室殿裡一片狼藉,劉徹便在黑暗裡捂住自己的眼,發狠道:“朕已經是天下之主,竟然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男人的恥辱與怯懦,還有一種報復的心理。
張湯壓下這些奇奇怪怪的思緒,將最近查到的線索理了一遍:“事情與夫人之前的推測相差無幾,火勢從李宅先起,有人先潑了油,故而火勢蔓延迅速,救之不及。其後當有四名死士追殺齊鑑與趙婉畫以及浮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