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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沉魚軟軟地問道:“你怎麼了?”
許王閃幾下眉頭,對紀沉魚的關切很舒心。正要笑,有幾個將軍們咳上幾聲,許王愁眉苦臉:“我受傷了。”把自己的大手指忽閃幾下。
“我看到了,你疼嗎?”被子蓋的是下半身,紀沉魚的眼光擔心地掃來掃去,只是不方便問。許王再把大手指舉幾下:“你看著我,我就會好。”
他越過紀沉魚瞪眼睛,將軍們心想殿下過河就拆橋,公主並不隨殿下住在一處,但是晚上也不在一處這說不過去。今天受傷也是意外,馬上讓將軍們利用起來。他們往外面退,殿下在攆人,難道今天晚上就出來小殿下?
要說他們不喜歡公主,但對於小殿下倒毫不排斥。
才退到外間,正大家縮著頭要笑,見一道勁風襲來,一個人影穿簾而入,他身如勁草,所到之處人人壓迫一下,再就亂成一團:“快抓住他!”
嘻嘻笑聲中,杜莽客直闖入內帳,見到紀沉魚十分的委屈:“人家要睡覺。”許王才哭笑不得身上被子被杜莽客奪去,圍在身上扮個鬼臉兒:“你在這裡,我就在這裡睡。”
被底下,現出許王殿下毫髮無傷的身子。
紀沉魚瞪大眼,
杜莽客不知道她看什麼,以為有趣也瞪大眼。
許王這才知道紀沉魚誤會,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大手指再指幾下,很想學著杜莽客扮委屈:“我也想睡覺。”
“睡你的鬼!”紀沉魚勃然大怒。外面有人探頭過來看,許王當著人臉色變了一變,紀沉魚轉身就要走,外面一堆人堵住門,無聲無息皆有憤怒!
那眼光,有指責有不滿有惱怒!
此時無聲勝有聲,無聲的交流比有聲的憤怒更來得暢快。說出來是衝撞公主之名,現在不用說話,只是白眼仁兒過來黑眼仁兒過去,用眼光說了一個痛快。
紀沉魚忽然不氣,忽然想念安陵公主,她忽然很想把這些人得罪個痛快,然後讓真正的公主回來,讓他們互相得罪去,一定是上好肥皂劇!
她卻步放下簾子,擋住這些無聲又憤怒的眼光。撇一撇嘴,人家老婆關你們什麼事,你們生的什麼氣!心思中想到人家的老婆,她自己還沒有發現。在榻上坐下,正眼兒不看許王殿下,先哄著杜莽客榻上睡下。榻短杜莽客身長,杜莽客把腳丫子蹺得高高的,許王每一回側眼,就看到黑乎乎的大腳一隻,他一心裡的悶氣。
“我睡了,我要喝茶,我要像那樣!”殿下發飈,雙眼對著帳頂說出來三個要求。紀沉魚冷眼:“你要不要餵飯,要不要吃糖,要不要哄著!”
杜莽客得意洋洋:“見事學事,你不是好人!”
許王一骨碌爬起來直奔紀沉魚,把自己包著的手指作勢要解開:“給你看看我有沒有受傷,我是記掛你分心,才被宗行風傷到。”
“誰?”紀沉魚反問。
該許王怒目了:“宗行風!”
紀沉魚長長哦了一聲,覺得自己也有點兒責任,這才轉怒為喜:“好吧,那我也哄哄你。”捏捏許王面頰拖長了音:“你乖哦,”
添壽送淨面水進來,聽到這一句差點把水盆扔了。簾子開啟,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看著殿下半彎身子在榻前,身子就差擰上幾擰,有幾個人眼珠子快要掉下來。
公主殿下打算服侍受傷的殿下,從淨面水中漫不經心撈起巾帛,皺眉道:“太乾了!”又在水中按幾按,拎起來對著許王臉上甩去。許王手急眼快抓住,水珠帶著燭光照出來的七彩撲在他身上,他認真嚴肅,提著嗓子道:“多謝公主!”
添壽要笑不敢笑,也不敢回身看簾子外面有無人來看。
殿下單手擰乾水,擦乾淨手臉還給添壽,心中的氣也隨著這一擦不見,乖乖回到床上睡下,也把腳蹺得高高的,和杜莽客的遙相呼應。
帳篷裡是不小,不過兩個男人的大腳丫子前也晃後也晃,彷彿眼裡只看到這個。
紀沉魚看自己也出不去,少數的憤怒要服從多數的憤怒,索性讓添雪取來針線,她正在學,不為女紅過人,只為這是一門藝術。
一根針數珠兒線,不過數天繡成一樣東西,很有成就感。
帳篷裡用過飯,杜莽客呆不住早就溜走,許王吃過閉目養神,有人來回話,也不避紀沉魚就在這裡回覆。
紀沉魚找剪刀,見書案上有幾封信。一封寫著呈公主殿下和許王殿下,下面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