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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清吸氣,這傢伙真的很難侍候,她也僅僅是憑著幾番交手,幾次遇見,去捕捉他的喜好。若說把握是真的一成也沒。想了想道:“二公子若是提出書面要更改,儘管都依了,只要不是拆房子就行。”
“撲哧”一聲,紅袖笑了道:“他要真拆房子才好,咱們就搬到英親王府去。”
梓清失笑,剛想斥責她幾句,卻不料,門口光影一閃,崔雲驍已是舉步入內,紅袖忙斂了笑,緋紅著臉,屈身行禮,喚了聲,“二公子。”
崔雲驍擺了擺手,疑惑二人之前在說什麼,怎的紅袖臉上那麼紅。他卻不知,全是因了他長得那副妖孽似的相貌,尋常女子見了,話都未說,便先紅了臉。紅袖畢竟也是個剛剛懷春的少女。這會兒連忙退下沏茶去了。
“可是有不滿意的?”梓清迎了崔雲驍落座,又從紅袖手裡接了茶,親自遞了過去。
崔雲驍接了茶,放在桌上,看著梓清眉梢微動。梓清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不覺便緊張了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崔雲驍有著悚悚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她在心裡對一個人產生敬畏感。
“挺好的。”崔雲驍挑了挑眉頭,深邃的眸在梓清臉上稍做停留,便移了開去。“想好怎麼對付謝家了嗎?”
梓清畏愣,他怎的如此熱衷於折騰謝家?
“那個……”梓清斟酌道:“二公子跟謝家有仇?”
崔雲驍挑了挑眉頭,神色是不置可否的淡漠,他如此這般,反倒叫梓清認為揣測失誤,不由得越發深思。
“你沒說錯,我與謝家的確有仇。”
梓清抬眸,疑惑的看他,“什麼仇?”
“不死不休的仇。”崔雲驍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要將他夷九族才能平復我心中恨意的仇。”
明明是那樣清澈的目光,梓清卻感覺到一股森然的殺氣,正在他的目中盤旋瀰漫,鋪天蓋地的捲來,想要將她也陷於那片漆黑之中。剎那間,似乎連空氣都已凝結。
“什麼樣的仇,要不死不休?什麼樣的恨,需得九族夷平?”
崔雲驍繞過一側,探手向窗外的那叢綠竹,風起葉動,響起沙沙之聲,他忽的回眸淺淺一笑,道:“我那扇窗可對著你這,卻總是礙於這叢物什惱人,你說砍了它如何?”
梓清微愣,一叢竹子,且是她窗前的竹子,怎的就由了他的喜好?
“好好的一叢竹子,就因礙了你的眼,便要將它砍了。”梓清也走到窗前,到不伸手去撩撥那竹子,而是揚了頭,輕嗅空氣中淡淡的竹葉清香。“這世間,多是可憎可惡之人,難道也全都打殺了不成?”
崔雲驍挑眉看她,深暗的眸眨了眨,半響忽的笑道:“我若覺得可憎可惡定當殺之。”
梓清到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坦誠,一時反而無話可說了。反倒是崔雲驍見她怔愣不語,以為她為適才話中的肅殺而懾,心下起了一層暗悔,於是又道:“四皇子說讓你乞巧節那天進宮。”
“為什麼?”梓清愕然,乞巧節太子選妃之日,她一個和離之婦,非皇親非貴戚,去皇宮做什麼?疑惑的看向崔雲驍。“怎的選了那日?”
“有什麼特別的嗎?”崔雲驍狀試不解,“四皇子是讓我帶話,到沒說為什麼非得那一日。”
梓清冷冷的撇了撇唇角,真當她是蠢笨之人?四皇子,四皇子只怕早將她忘到哪個爪哇國去了。雖是如此作想,但她卻又不好當面揭穿。想了想道:“那可不可以跟四皇子說,避了那日呢?”
“怎麼,那一天有什麼特別的事?”
“不是。”梓清搖了搖頭,想著眼前之人明明知曉她的本意,卻在這像是逗小狗似的,不覺便惱了,沒好氣的道:“那日東宮選妃,我一被棄之婦,去添那熱鬧做什麼?沒得讓人恥笑?”
崔雲驍掃了她一眼,道:“誰恥笑你,誰又敢恥笑你?”
“哼。”梓清輕哼一聲,“誰都可以恥笑,你當我是你這般身份顯赫,即便真是那烏頭爛腳、面目可憎,那些人為了討好,也會說斯人如玉、溫溫如謙謙君子!”
崔雲驍不覺啞然失笑,他知她素來果敢,不然,以謝沐安如此相逼,斷無活命可能。卻不知她也是個牙尖嘴利的,潑辣起來絲毫不逞那市井婦人,想是自己果真把她惹惱了,才會這般拐著彎子來罵人。當下,倒也不惱,卻是凝了眉,一本正經的說道:“真有那起子宵小之人,倒也不怕。”揚眉笑道:“你且將那些敬你仰你之人放一邊,只管將那烏頭爛腳、面目可憎之人記下,我自會替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