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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數人同時應聲,一隊金甲士兵按劍鏗鏘而出,俯首拜在階前,為首一人抱拳高聲道,“御林軍統領韓琦在此聽命!”
“汝南王慕夕肇公然違抗聖諭,將他拿下暫且收押,聽候聖裁!”
眾人應聲領命,挺身便欲衝上臺階,慕瑬景猛一揮手,殿旁兩列京畿禁衛紛紛拔劍出鞘,將韓琦等人生生逼退幾步。一時間,殿前寒光爍目,劍氣逼人,殺意隨之瀰漫開來。兩方怒目相對,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只聽韓琦怒道,“你們想造反嗎?”
慕瑬景目光一凜,抿唇不答,抬頭向玉階盡處望來。
我拂袖,足尖輕點,擋在慕夕肇身前,擰眉衝他沉聲急道,“請爹三思而行,莫要一錯再錯,君子取之有道,您這一輩子的清譽怎能毀於此時?更何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眼下若貿貿然生事,錦都必將大亂,一昔不慎為他人作餌,非但得不償失,日後更將落下千古罵名!”
慕夕肇聞言愣在當場,看向我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面色漸漸轉為一種異樣的凝重。
四目相視,一番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我抿唇靜靜看他,目光中唯有堅定,素白廣袖之下,五指悄然張開,隱有暗流湧動。一切迫在眉睫,或生或死,是隱忍還是廝殺,全在眼前人的一念之間。
滿地殘紅宮錦汙(3)
李亭海自大殿門後閃出,躬身趨前幾步,不安陪笑道,“慕公只是過來送些滋補良藥,並未到御前,王妃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我一怔,不覺失笑,挑眉看他,“既是送藥,交由您代為傳遞也是一樣,為何定要踏進這道門檻?李公公是在教訓瑬雲應當怎麼做嗎?還是……就連您也不把皇上的口諭放在眼中?”
話未說完,李亭海已霍然色變,口中除了連稱不敢,再也無言以答。
我穩住心神,依舊面無表情抬眸望向汝南王。身前長久無聲,內殿七寶燈漏水聲清淙,隱約透窗而出,只愈發顯出周圍的靜來。
京畿禁衛人數眾多,慕瑬景武功蓋世,本身便能以一當十,區區幾名御林軍根本難以與之相抗衡,韓琦等人個個持利刃在手,心知不能硬拼,唯有暫時靜觀其變,伺機待發。
“景兒不得無禮!”
慕夕肇驟然抬手一揮,面色清冷,復又轉頭沉沉看我。我抿唇衝他淡淡一笑,目光直落入一雙精眸,深不見底,威不可測。
一時相對無言,沉默片刻,我垂眸斂襟恭敬拜倒在他身前,語帶歉然,“爹,雲兒……得罪了!”
慕夕肇凝視我,目光深邃,不置可否,靜默良久,搖頭沉沉一嘆,“罷也罷也,如此膽識,如此魄力,可惜了……”
衣袍窸窣,他轉身信步邁下臺階,忽而回眸,“雲兒,箴言未必便是杜撰,不信咱們拭目以待!”
心頭一顫,我震驚望向他的背影,胸口激盪如潮,難以自持。慕瑬景顯然不服,搶前一步待要開口,卻被汝南王拂袖冷冷打斷,背脊一僵,只得還劍入鞘,悻悻然作罷。
韓琦面上仍帶驚疑,見我遠遠衝他點頭,也便不再發難,上前親自押送慕夕肇,態度恭謹謙卑,對他並無絲毫不敬。
自此,仁熙殿重重戒備森嚴,內有御林軍把守,外有京畿禁衛防禦,旁人再難得到確切訊息。太醫院院令荊遠奉召入內隨侍君側,卻再也不曾露面。
依據眼前種種跡象,宮中漸漸有謠言紛亂四起,說今上已然病入膏肓,藥石罔顧。朝臣們雖然個個猜疑不定,卻又不敢輕舉妄動。此前帝師大義滅親毫不留情親拘其父下獄,顯然有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之意,眼見大勢所趨,誰還敢再到殿前大肆吵鬧質疑?
那些素來就對我心懷嫉恨之人也只能權且按捺不動,靜候一月之期的到來,屆時,玄畿宮內免不了烏雲蔽日,硝煙四起。舉目望遠,前方等待我的,將會是一場無比艱難的戰役。
日光透進鎏金朱漆殿門,四整塊玄色雲紋地磚的距離,便再也止步不前。明黃色的帷幔重重疊疊垂落及地,越發顯得整個大殿幽寂森涼,陰鬱窒人。
“王妃……王妃……”
耳畔傳來幾聲刻意壓低了的低喚,我怔忡抬眸,回頭循聲望去,李亭海以袖掩面,正尷尬衝我使眼色。渾身一震,我陡然醒神,顧衍之的嗓音恰在此時突兀響起,“慕先生這幾日伺候皇上伺候得太過勞心傷神了……”
他蹙起眉頭,面帶不悅,冷笑著看我,把一句話說得語重心長,頗帶深意,像是終於抓住我的痛腳,忙不迭的冷嘲熱諷,優哉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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