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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他縱有兩軍在握又怎樣,士家豪族厚養出的子弟兵怎敵得過世代行伍出身的聖朝大軍!”
荊遠皺眉,“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他近在眼前,想要動手輕而易舉,何況那時的玉瀾堂彙集滿朝文武,更有突厥可汗在內,他若一旦舉事,豈非甕中捉鱉?如此一來,只怕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師傅錯了!”我坦然道,“自從宮中傳出皇上染病無力問政的訊息後,錦都附近各大州府的駐軍連日來皆有異動,若單論地方守備軍力,他們並不足為懼,然而一旦化零為整,便是勁敵,慕瑬景眼下正在提防的,正是他們!”
荊遠頓悟,捋須點頭沉吟,“我明白了,話雖如此,後日的玉瀾堂裡還是兇險異常,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我低頭黯然無語,心緒起起伏伏。
漓天衡早就暗中拉攏錦都附近重要州府的府尹為他賣命,穆勒帶來的人也已偷偷滲入各地駐軍。葉翌雖然查出駐軍異動,卻無法更進一步深入打探他們的動向。
一番深思熟慮,那日唯有利用慕瑬景先將所有人困在殿內,令他們與外界斷了聯絡,盡力拖延時間。
只是還剩下兩天,慕瑬景,我是否還能夠瞞過他?
雲破月來花弄影
暮色深濃,更漏將殘,夜如年。
這樣的夜晚,無月無星,夜色濃稠得像是化不開的墨,鉛一般沉重,壓得人無法呼吸。
疏桐苑是玄畿宮內最偏僻的一處院落,這裡常年沒有白晝,沒有晴天,長門冷寂,永夜無邊,是後宮女子人人聞之色變的悽愴冷宮。
門前的御林軍見我踩著一地落紅漸漸走近,一襲廣袖長襟的流嵐色輕薄雲衫,長髮未髻隨意披散肩頭,腳步輕移時,冰綃紗質地的寬幅裙裾層疊飄揚,動若迴風起舞,猶似身在雲端。
幾名守衛俱是一驚,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行禮,我點頭道,“來看一眼母后,片刻就走,無需驚動他人。”
見我含笑望他,領頭的守衛面上一紅,忙低頭道一聲是,轉身將門拉開。
抬眼看時,我卻狠狠一愣,面前的冷宮並不似我想象中的那般頹敗蕭索,入目只見粉垣環護,玉砌朱欄,或藤蘿掩映,或海棠垂絲,竟是別有一番韻致,哪裡還像個冷宮的樣子。
眼望之下,不由得微微冷笑,沿著石子漫成的甬道緩緩向正殿走近,沿途不見一個宮女太監,諾大的疏桐苑靜得窒人。心內一緊,我屏息靜氣,朝著正殿一步一步,走得堅定。
佛前,梵音飄渺,木魚聲聲。金漆佛像靜靜注視著身前被檀香繚繞的中年女子,她的面容沉肅,朱唇輕翕,雖著素綢衣裳,卻難掩其一身的雍容貴氣。
“參見母后,母后萬福。”
魏皇后捻著佛珠的手一刻也不停,依舊閉目虔誠誦佛,像是充耳未聞。
木魚聲聲悅耳,敲不透禪機,檀香嫋嫋娜娜,驅不散仇恨。我抬頭望向寶相莊嚴的金佛,它亦靜靜看我,唇角輕輕挑起,像是在嘲諷,嘲諷塵世的一切。
“你的手上沾染了血腥,佛前還不下跪懺悔麼?”
心裡猛地一沉,我挺直了脊樑,輕聲反問,“母后現在便是在懺悔麼?”
木魚聲戛然而止,她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然而眸色冷厲,利劍一般狠狠戳在我的臉上,“於佛不敬,必將受地獄之苦,萬劫不復!”
我苦笑,“可是母后,一邊造下殺業,一邊求佛寬恕,佛祖只會笑話您!心不純淨,有欲有求,何談虔誠,何談往生?”
“你……”
魏皇后震怒,忽然揮袖,掌風撲面襲來,我卻不躲,硬生生接下了這一巴掌,半邊臉頓時火辣辣地疼。
“妖孽,頎兒怎麼會看上你這樣一個妖孽!”
她瞪著我咬牙切齒,雖然怒極,卻不失態,面容依舊貴氣。鳳眸斜翹,媚中生威,足見她年輕時是個多麼傾城絕色的女子,數十年的聖寵不衰,並非沒有緣由。這個昔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一朝被打入冷宮,卻依然享受著其他冷宮妃嬪可望而不可即的優厚待遇,宣武帝恨極了她,只怕也愛極了她。
聽了魏皇后的斥責,我不怒反笑,笑得愈發從容,愈發沒有一絲溫度,“我是妖孽,那麼您又如何?王爺又怎麼會有您這樣一個狠心的母親!虎毒尚不食子,而您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可以不放過,竟然能夠狠下心來對他動手!”
雲破月來花弄影(2)
“你胡說什麼!”魏皇后一驚,忽然側目避開我的迫視,手上的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