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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爺才邁步進門,唐雲暖早就盼著爹爹回府,只見唐有棋也緊隨老爺身後邁進了屋子,抬眼便先尋許蕙娘。許蕙娘多年的媳婦卻也面不了臉一紅,低了頭,雲暖風和對視一笑。
許蕙娘說得真對,這唐家男子雖仕途都不太順,但比起愛妻來,倒真是難得。那邊廂唐家二爺就有些輕浮,細條桃花眼擠出的眼風不時跟二奶奶飛來飛去,不時牽手拉扯,唐雲暖都有些看得臊了。
☆、灶頭
唐老爺本來啟程地就有些晚,路上又因天冷路滑有些耽擱,進了後宅時已經到了安寢的時辰了。
姑爺喬一本預備的一桌宴席也無法吃了,周夫人唯有讓菊金端上一碗金銀杏仁煲腐竹暖胃。
雞血紅景泰藍小蓋碗端了上來,香氣四溢。銀耳是一早用冷上湯泡發了的,吸收了湯中雞架骨的精華,去了黃蒂跟銀杏、無花果以及腐竹在鍋裡燉得直到腐竹化散,再打入雞蛋,眼見熟了才下雪花冰糖。
唐老爺坐定身子喝了一口,遂笑逐顏開:“知我者夫人也。”
周夫人不覺欣慰,眼見老爺能笑得如斯燦爛,可見在京城活動還順利。
卻又有些心酸:“知道老爺舌頭最靈,火候是我一早叮囑好了的,必要熬上三個時辰。腐竹必要燉化溶散,冰糖不能太多,否則入口甜膩。”
唐家小輩都深知周夫人跟唐老爺一別半月,必定有許多話要彼此敘述,唐老爺也定另有囑咐,相互行了個眼色,告了罪便各回各自的屋子。
當下穿畫廊,過月橋,走小徑,月色下父親唐有棋並不說話,唯有一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路。大奶奶宛如月光般柔美的一雙眼不時凝望相公猶如刀刻斧鑿的側臉,滿眼幸福滿足。
唐家老大唐有棋最似唐雍唐老爺。人瘦卻健壯,蜜色肌膚,骨骼清奇,很有些長子的厚重之處。平日裡並不穿生員的遙�潰�甙�┐絲躺砩涎磺嗌�捕械奶���仄�旨蚪唷�
腰間常系一條鑲著四塊青玉的腰帶,因是趕路所以又帶了把嵌著松石的匕首。英氣十足,遠看並不像個讀書人,倒像是大內中的帶刀護衛。
唯只兒女情長的是,無論唐家大爺是穿深衣還是直綴或是貼裹,必在腰間繫些瓔珞玉墜,也有鰲頭獨佔鑲著金絲線的荷包,也有白鶴展翅立松柏間的扇子套,自然無一不是出自妻子許蕙孃的手工。
月色下,唐雲暖雖沒聽見父親跟母親說話,卻眼見兩人相攜著走過鬥春院的青苔小徑,父親唯恐母親跌了,緊緊攔住她的腰跟手臂,母親唯恐頭頂松枝上的灰迷了父親的眼睛,不時將手抬高將能父親髮髻可能會觸碰的松枝扒開。
一行路走得這樣情深意重,倒叫唐雲暖羨慕不已。
人生能得一如斯伴侶,想來仕途上不順些,後宅裡爭鬥些,也算不得什麼了。
鬥春院的正房裡燈火通明,丫鬟們早將暖爐烘得熱熱的,待唐有棋一進門便上前請安,隨即解披風的解披風,取家常袍子取袍子。唐有棋一進屋便卸下了方才的嚴肅,將一兒一女摟了過來:
“看看看看,半個月了有沒有想爹爹啊,爹不在,可有沒有孝敬孃親呢?”
許蕙娘很少這樣高興,從套件裡來早沏好的獅峰龍井遞給相公。
“他們兩個倒還安生,只是日夜問我爹爹何日能離京,嚷得我頭都痛了,那日本想繡只梅花鹿,穿好了針線偏偏忘了樣子。”
唐有棋遂接過了茶,潤過了嗓子放兩個孩子各自去幹別的,勸慰許蕙娘道:
“你也莫要太過操勞,也是我無用,到如今也不能勸通太太出錢讓我出仕。”
許蕙娘溫柔一笑,燈影下尤為動人:“相公可不要這樣說,出不出仕我並不在意,只要咱們鬥春院日日團圓,做不做官夫人又如何呢?”
唐風和跟雲暖對視了一眼,有些竊笑,又正了臉色:“爹爹您早日休息,孩兒明早再來請安。”
兩人邁步出了正房,卻見紫棠一路走一路恨恨罵著誰:“勢利眼的奴才,可有什麼仗勢的,不過是幾個錢罷了,哄得你這樣紅眼的兔子似的。”
正房裡父母小別勝新婚,紫棠這樣嘴臉豈不掃興,唐雲暖遂趕緊攔下:
“這又是誰惹了你了,連你這樣老實的人都能惹出罵來,可見是真過分了。”
紫棠見是少爺跟姑娘,趕緊行了一禮,沮喪道:
“還不是廚房裡的那幾個廚娘丫鬟們。咱們奶奶早料到大爺打京裡回來是趕著路不曾吃飯的,吩咐下去燉一罐火腿鮮筍湯等著給大爺回來墊肚。這事是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