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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所最擔心的還是永平府,這兩千災民並不算是個小數目,若是趁夜湧進永平府,難保不會因餓急了而做出些偷盜事件,若是集結起來形成個團伙作案,也夠她父親同姑父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是小人之心,只因人性本是如此,災荒之中,餓死者有之,眼見父母兄弟離世者有之,期盼連命都保不住的難民們會恪守法律道德,這才是痴人說夢。
她雖然理解這些難民的境遇,也願意用這十幾車糧食來保他們一條命在,但她絕對不能聖母到期待人性本善,拿永平府同山月塢所有居民的性命開玩笑。
仿若雷聲隆隆,又彷彿山風呼嘯,那群難民衝到唐雲暖身前時,只是一瞬間的事。
唐雲暖是一早囑咐身後這些家丁做戰慄狀的,但當兩方人馬真正面對面之時,山月塢這些家丁的戰慄便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覺得恐懼跟害怕。
從山頂上唐雲暖看的並不真切,這些難民抵達同她面對面時才教她瞭解了饑荒的真正意義。這群災民許多人已經骨瘦如柴的宛如骷髏,眼睛裡閃著像狼一樣的綠光,目光皆注視著大車上的糧食,許多人緊握手中的魚叉、長矛甚至菜刀,一副拼了命的樣子。
唐雲暖略略掃了一眼這群難民,倒也有些老弱婦孺,不少人已經累得走不動路,衣衫襤褸,身上大多都布著因趕路而遭受的傷痕。只是大多都是青壯年,想來這應該是一個村落集體逃難,但更多的婦孺死在了路上,只剩下壯年男子還殘留一口氣。
難民中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壯漢,目光炯炯,一把大鬍子宛若張飛。看面目並不像是壞人,只是神態頗為窮兇極惡。
一眾難民彷彿已經在長途跋涉中習慣了讓這人先開口說話,唐雲暖猜想他在難民中應該是很有威望的人。
果然那人收回了落在糧食上的目光,堅定朝這邊人群中掃了一眼,光是這一眼就讓唐雲暖不寒而慄,那人隨即丟擲一句話:
“你們這裡誰是管事的?”
唐雲暖沒有作聲,身邊一眾人也並不說話,那壯漢便吃了一個閉門羹,卻有些豪邁地笑了一聲:
“既然沒有人管事,我便直說了吧,在下也是河北人士,今年旱魃過境,全村絕收,這才帶著一村老小逃難至此,一路上卻是死的死,傷的傷,我見你們也是大戶人家,想來自然是有些屯糧的,我們並不為難你們,只是借些糧食躲過災荒,定會還鄉。”
這人說話如雷聲震耳,唐雲暖暗暗觀察他一舉一動,仿若也該是個村長里正之流,絕非一個普通莊稼人,單說他說起話來身後兩千人鴉雀無聲的陣勢,這一點也唯有她姑父喬大人做得到。
只是這話說得卻有些無禮,他帶著兩千飢腸轆轆的難民要同山月塢借糧食,這跟明搶有什麼分別,若任他們吃,恐怕整個唐家跟山月塢的屯糧也只夠他們吃一個月的。
唐雲暖暗暗摸了摸臉上的面板,是有些腫痛,卻一個疹子都沒長出來,忽然心裡哎呀一聲,自己明知道疹子是要遇風而長,如今永平府大旱已有數月,悶熱的一絲風都沒有,又去哪裡長這風疹呢。
只是這疹子冒不出來,她的計策就要落空。唐雲暖瞄了一眼,卻見身後糧車上不少薄木板,扇子大小,是用來擋在糧車前防止糧食散落於地上的。
唐雲暖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朝那木板蹭了過去……輕輕扇了數下,不由得咬咬牙,硬著頭皮壓低了聲音,變作男聲應了一句:
“這位大叔,我們不是不同情你們,只是這永平府也遭了災,境況雖好過你們,卻也不是久留之地,還請諸位貴腳離賤地吧。”
那大漢藉著西下的日光瞄了一眼說話的唐雲暖,只見她不過十一二歲,灰頭土臉,一身家丁打扮,手裡攥著一片薄木板不住地扇著,彷彿很熱的樣子。
還道只是個有些臉面的小廝,遂笑笑道:
“你們過得再不好,究竟也是有這十幾車糧食,想來是聽到了些風聲正要往外面運吧,倒不必費事了,我這裡別的沒有,人還是有一些的,來人啊,先運走這些糧食,再去他屋內尋一圈,定然還有存貨,挖出來運回村子裡,咱們的老孃還餓著呢”
一夥人便要蜂擁而上。
唐雲暖心中大駭,果然這群人不是這十幾車糧食就能餵飽的,卻見身後一眾下人都衝了過來擋在山月塢前面:
“這裡面沒有存糧,這十幾車糧食你們若要拿走我們也沒辦法,只是這宅子裡面你們是絕對進不去的。”
那壯漢沒有言語,倒是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