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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聶從蓉的蘇靖雁終於肯正視她一眼了。
小巧的嘴巴,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不太愛說話,就算說了,也是細聲細語的樣子,幾乎每年都要生病,不知是因為愛生病的緣故,還是什麼,現在看去,穿著白麻布孝服的她臉色格外的蒼白,以至於蘇靖雁有種不忍心。
白冉翠適時的將三歲的蘇寶柑掐了一下,哭叫聲立時傳了出來,蘇靖雁急了,趕緊走過去,抱起他,口裡喃喃自語道:“寶寶,爹爹的心肝寶貝,別哭別哭。”哄著的時候,便用粗粗硬硬的鬍子紮了蘇寶柑一下,而白冉翠適時的從蘇靖雁的手裡拿過那張寫有生辰八字的紙。
“啊,這不是聶姐姐和攸禾的生辰八字嗎?”說著,便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再次驚呼道:“原來是你們剋死……。”說著,便用手捂住嘴。
其實,白冉翠後面的話不用說,蘇府中無論客人還是家奴,一瞬間便知道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剋死了蘇老太太。
五歲的蘇攸禾睜著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周圍表情不一的人們正像看怪物般盯著她們母女倆時,她不由自主的向聶從蓉的身後縮了縮。然後看向正抱著弟弟的父親,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蘇攸禾自從出生就沒有被父親抱過,因此,短短的記憶裡面,每次都是見到父親時,那雙紫色有著花紋的棠木屐。因為,蘇攸禾從不敢抬起頭來看父親,就連向奶奶請安的時候,都只是盯著旁邊父親的鞋子發呆。
因此,在蘇攸禾的記憶裡面,父親就是一雙紫色的棠木屐。
蘇靖雁並不打算念出這個名字,而是想著以一種委婉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可是,如今被冉翠當著幾千名客人,甚至在這些客人裡面還有仕途中人,念出來的時候,蘇靖雁的心中就下定了決心。
“既然翠兒念出來了,我也不能姑且這件事情。今天是我母親出殯的日子,卻發生了這件事情,自古孝為先,因此……。”蘇靖雁停頓了一下,看著眾人中間的母女倆,眼睛中的同情只是一閃而過。又看了看懷裡的蘇寶柑,便咬了咬嘴唇,說道:“你們走吧。”蘇靖雁說的時候,擺了擺一隻手,而另一隻手卻正抱著蘇寶柑。
沒有辦法,此時唯有這種方法才可以解決,關柴房,起不了作用,而且,還不知道下一個誰要被剋死?下定了決心,便狠了狠心,轉過去,不再看向她們。
雖然蘇攸禾只有五歲,但是看到母親突然掉珠子似地眼淚砸在自己嫩嫩的手背上,就算不知道爹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是可以辨別那不是什麼好話,心裡便多了一份勇氣,衝向爹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小小的膝蓋立刻和大理石的地板碰出了聲響,就這麼脆生生的響徹大廳,緊緊的揪著聶從蓉的心,頓時便聽到周圍有一陣抽氣聲。堅硬的大理石,就算是大人,輕輕的跪下去都咯的很,更何況只是一個五歲的孩童?
“阿禾。”聶從蓉忍不住抽泣了一聲,淚眼模糊的喊道。
小小的手,第一次沒有低頭,而是仰著小小的腦袋,看著抱著弟弟的爹爹寬厚的後背。只知道用手搖晃著爹爹細絲紋路的長袍。開始哭起來,先是低低的聲音,緊接著便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偶爾還會梗咽幾聲,讓在場的一些客人都是忍不住要被這個小女孩惹出淚水來。
蘇靖雁從沒有注意過他這個嫡長女,只是每天早晨在母親那裡可以偶爾看到她總是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向母親請安,由於太過於平凡,不起眼,此時,做出這個動作,還是嚇了蘇靖雁一跳,沒想到不是從蓉,而是自己一向並不注意的大女兒會向自己求情?
聶從蓉終於在轉過身子的蘇靖雁的眼神變成探究的不耐煩時,將蘇攸禾拉了起來。然後,孱弱的身體,硬是死死的抱住她,不讓她脫離自己的身邊一尺之外,只是小傢伙還是不停的梗咽,幾乎要再度落下淚來。
“都說女子該遵從三從四德,蓉兒並未犯什麼錯,老爺為何要趕蓉兒出去?難道僅憑那一張紙,一個道士說的話嗎?”聶從蓉在看到女兒極力挽求她的爹爹的時候,終於還是決定為自己爭取一線機會。只是發出來的聲音由於常年的哮喘,而導致了柔弱無力,幾乎沒有一點氣勢。
蘇靖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旁邊的白冉翠衝過來,站在兩人之間,大聲說道:“這個道士可是老爺從深山中請來的神道,你切不可胡說。”白冉翠說的時候,理直氣壯,並不帶任何表情,只是說完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你才胡說,平日裡都是我服侍婆婆,怎會和阿禾克………婆婆?”聶從蓉終究還是將‘克’字後面的死字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