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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受傷是因為王妃,那王妃這般悽然成殤,又是為了誰。
那個他,是誰?
小容眼睜睜地看著白衣女子披散著頭髮,緩緩蹲到了角落裡,卻不敢上前阻止。陰影之下,早已看不到女子的任何表情。小容只是靜靜地立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
恍惚中聽見女子低喃的聲音:“楚墨麟,為什麼他活著,你卻死了,為什麼不活過來……”
曾經偷啄淺吻的愛戀,月下攜手的恬靜,指尖繞柔的歲月,盡皆隨著他的死成了再也找不回的夢。
曾經死生契闊,執子之手的誓言,彈指間化成了天人相隔,生死兩茫茫,相守無望。
靜汐的心,寂寥而絕望,相思與痛失在腦海中徘徊反覆,還有誰能來撫平她心口上的傷。
喉間一熱,一口心頭血湧出嘴角,一滴滴在白紗裙上暈開……
血色殘陽西下,勾勒半生的淒涼。
月垂星河,凝眸望月,冷卻了歲月的殤。
夜色下,一支開得正豔的花突然之間枯萎,凋零。
靜汐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安靜得令人心驚。
第296章 白髮
初晨的陽光透進了屋,有些刺眼,趴在桌上的小容不舒服地伸手擋了擋,睜開了眼睛。似乎想起自己是要守著王妃,不讓她做傻事的,趕緊回頭看向角落。
靜汐一直保持著昨天的姿勢,一動不動,好似一尊雕塑,靜得令小容發慌。
“王妃?”小容慢慢靠近,試探地喚了聲。
靜汐慢慢地抬起頭,望向小容,清眸如水,無悲無喜,無傷無痛。
見靜汐有了反應,小容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走過去扶她起身:“王妃,地上涼,您已經坐了一夜了,當心身子。”
木偶般任由小容扶起,坐到梳妝鏡前,小容開啟門,屋裡頓時亮堂起來,縷縷光線落到了靜汐的身上,閃著迷人的光圈。
可是,小容卻在轉身的一瞬間愕然瞪大眼睛,顫抖地伸出手指著她被鮮血染就的白色裙紗:“王妃,您的衣服上怎麼會有血?”
急急忙忙跑到靜汐跟前,拉著她白色衣裳檢視,一滴一滴乾涸的血漬,好像冬天雪地裡落下的點點紅梅。再一看,靜汐的嘴角還沾著乾涸的血跡,蒼白的容顏,蒼白的唇瓣,襯得這些血跡愈發觸目驚心。
這是她悲痛成殤的一口心頭血,要怎樣的傷心絕望才會傷人至此,小容不敢想象。
手碰到那一頭披散開來的墨髮,勾起幾縷放在手心,小容的手止不住地發抖,黑色的髮絲之間夾著縷縷銀絲。
怎麼會這樣?
小容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大叫驚了她,淚水奪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手心,滲進她的髮間。小容壓抑地抽泣著,靜汐抬頭望了她一眼,伸出冰涼的手拉起胸前的髮絲,黑髮裡面的銀絲格外顯眼,淺薄的目光在髮絲上停留,拉起,復又放下。
一夜間,青絲成華髮,霜染墨髮。
表面上毫髮無傷,其實內心深處早已千瘡百孔,斑駁零落。
“王妃,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小容,不要憋在心裡好不好?”小容跪到她的跟前,哭得不成人樣,抓著靜汐的手,想用自己的手溫暖著她冰涼的十指。
可為什麼,王妃的手依舊那麼冷?
她暖不了王妃的手。
伺候王妃久了,雖然也知道她瞞著自己很多事,但畢竟是有情分的,看她傷成這樣,小容如何能不擔心。
銅鏡裡的容顏憔悴不堪,披散的髮絲摻著斑白的髮絲,靜汐默默地望著鏡中的自己,淡淡地開口:“小容,幫我把這些白頭髮都拔了吧。”
拔了,自此之後,心也便真的死了。
“拔了?”小容淚眼婆娑,沒反應過來。
“對,拔了。”
“可是,會很痛……”小容站起身,拉著靜汐的頭髮,不敢下手。
“拔了吧。”
現在的她,早已痛得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顫抖的手慢慢挑出那些銀絲,不忍地閉上眼睛,用力……
這應該很痛,可是王妃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臉色,一點點都沒有,她感覺不到痛嗎?
一根。
兩根。
三根。
……
每拔一根,小容都忍不住掉淚,邊拔邊哭,將一根根銀絲整齊地放在一起,很快便變成了一小撮,潔白如雪,在晨光下閃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