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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展,一套剛猛霸道的腿法向著江葉航頭頂籠罩下去。
“很好。”江葉航讚了一聲,身形向後盪開。小白的腿法如影隨形般追至,冷不防卻發現自己的左腳踝被抓住,隨後一股霸道的力量陡然收緊,劇烈的疼痛竄遍全身,骨骼碎裂的聲音是那麼清晰。
小白髮出一聲慘呼,重重摔到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左腳踝迅速腫起,總算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江葉航負手而立,那略帶嘲諷的笑容不見了,眉宇間隱著怒氣,一字一頓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三次機會。你輸了。”他走到落劍的地方,足尖一踢,已抄劍入手,緩緩向倒地的小白走去。
小白自知死到臨頭,方才的倔強消散無蹤,只是平靜的斂了雙目,竟沒來由覺得一陣輕鬆。周圍好安靜,那些風聲,流水聲,鳥鳴聲,刀劍撞擊聲,全都漸漸飄遠,隔了煙水,隔了山嶽,一點點淡去。只餘心臟在自己胸腔裡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從急促變得緩慢,也慢慢安定下來。早料到會是這樣的,不是嗎?不遵命令,一意孤行,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這樣荒唐過,也從沒有這樣的,迷茫過。
噙雪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其實他並沒那麼看不開。做殺手,是噙雪自己選擇的路,她自己選了刀尖上求生的日子,朝不保夕的人生。那麼如今她死了,也不過是走到必然的終結,苦難的盡頭,於她,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可是,他對她說了那麼殘忍的話,他曾經在心底裡把她當作累贅,恨不得隨手將她拋下,現在他後悔了,卻再也沒有機會向她道歉,再不能解釋給她聽。只要一想到這些,小白就心痛如絞。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自己也死了,那麼就能再次見到噙雪,唯一的遺憾也許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迴雪牙問上一句,噙雪私逃的訊息到底是誰走漏出去的。可是,也不再重要了吧。
芸雙下意識揉了揉自己扭到的左腳,是這樣嗎?江葉航惱恨小白害她扭到腳,所以就將他的左腳骨扭斷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那疼痛一定是百倍於她的,芸雙輕嘆一聲,何必如此,既然打定主意要殺他,又何必折辱於他。眼看江葉航提著劍,就要走到小白身邊了,芸雙下意識想阻止他,可是想了想,最終什麼也沒做。
“既然江公子要親自動手,那奴家就樂得輕閒,省卻一樁麻煩事了。”一聲柔媚的輕笑,伴著嬌柔語聲響起。眾人抬頭,一個暗紅色的影子從山谷深處斜掠而來,就像一抹朝霞落進山林那樣的輕靈,一眨眼間已輕盈盈落在不遠處的樹梢上。
那是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不很年輕,卻依然美麗。她身形高挑修長,穿一身暗紅色的緊身衣,頭上沒有任何髮飾,只用一條同樣是暗紅色的髮帶簡單束起,整個人顯得明朗而幹練。
女人挑了一根略粗壯些的樹枝,懶洋洋地靠著樹幹坐了。秋水般的明眸笑吟吟向下一掃,媚到十二分的神態中又添了幾分凜然英氣,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很自然地揉在一起,相當特別,令人過目難忘。
“七……七姐……”伏在地上的小白在聽到女人那聲笑的時候,就全身顫抖了一下。此時他勉力撐起身子,抬頭望著樹上的女人,嘴唇翕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咬了咬嘴唇,終於沒有出聲。
那女人不去理他,只望著江葉航,唇邊是要化成一汪春水般的笑容:“奴家已經告訴這孩子,殺江公子的任務取消了。他卻不肯聽話,奴家怕他闖禍,緊趕慢趕地追了來,卻原來公子已經替奴家教訓他了,真是有勞公子。”
江葉航皺眉道:“雪牙?”雪牙的人他已經見過好幾個,還有幾個死在他手上,一直未見到什麼高手。江葉航便認為這個名聲遠揚的殺手組織也不過浪得虛名而已。但這個女人不一樣,雖然還未交過手,可單從她那輕盈的身法來看,這會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於是他想了想又問道:“姑娘尊姓大名?”
“名字這種東西,奴家早就忘了。”那女人淡淡笑道,“孩子們都叫我一聲七姐,你若是不願,就叫奴家沈七吧。”
“沈七。”江葉航低聲重複道。是沈家的人?可是從未聽說沈家有這樣一號人物。
然後,沈七悠悠打了個哈欠,笑道:“公子可是要殺這孩子?那就快動手吧。公子若是不動手,奴家只好再費力把他抓回雪牙聽候發落,也怪麻煩的。”
小白神色一緊,費力揚起佈滿冷汗的臉,喃喃道:“七姐……我……”
沈七終於拿正眼望了小白一眼,斂了笑容嘆道:“罷了,畢竟是跟了我一場,你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