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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郝琪頓了頓,開口道:“昨下午,鹿家來人了。”
“郝琪!”掀簾而出的郝大娘一聲厲喝,責怪地看著他,示意他莫要多言。
郝琪哼了一聲,冷著臉出了門。
“娘,”郝運頗有些無奈地看著孃親,“我都說過我放下了,娘還不信我嗎?”
郝大娘的臉有著氣憤的紅意,“娘不是不信你。只是……反正,以後他鹿家,與我們郝家再無瓜葛,在郝家,誰都不許再提起姓鹿的!”
看著氣呼撥出門的娘,郝運撫了撫額頭,本來還想問問是鹿家哪位來的。她昨天回來就一直在屋裡待著,竟一點都不知曉,看來是沒進門就被娘給攆走了。罷了罷了,娘說的對,已經與鹿家沒什麼瓜葛,何必還要糾結於這個問題,誰來,還不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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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陽光是帶著暖意的金色,混合著絲絲涼意的風,若忽略其間的幹意,還是很舒服的。郝運翻出郝琪破了洞的衣裳,坐在院中縫補。
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許多衣服小了,布料本就不算太結實,好多處都被撐裂了。有些破地兒,已被縫合,只是縫補得歪七扭八,顯然是郝琪自己補上的。
三年了,她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鹿家大門裡的規矩太多,因為鹿家有個不能離人的病人,爹死後,娘一個女人又要管家又要管地,而且還開了一間鋪子,那麼多事,兩隻手又豈能樣樣打理好。即便這樣,全家人都遵循著爹的遺志,一定不能耽誤郝琪的學業,郝琪這塊美玉一定要好好雕琢。每每郝琪提出要輟學,除了要挨一頓皮肉之苦外,還要在爹的牌位面前跪上一整夜。其實,她並不覺得郝琪能懂得大人的苦心,幹了一輩子的勞力,吃了一輩子的苦,垮了身體,一輩子攢的錢就此打了水漂,欠了一屁股債不說,到最後,卻是人財兩空。爹只是不想郝琪步他的後塵,不想他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就這樣勞累一生直至死。
郝運挑開那些不堪入目的針腳,盤算著她在鹿家待這麼久帶回家的錢,除了看病還債應該還有結餘,給郝琪做兩身新衣裳好了。
細碎的聲音響起,在這樣的農家村子而言,這樣的聲音並不能引起足夠的注意。只是那不善掩飾的爭執聲傳來,郝運不意外地抬起頭,注意到院牆外圍了好幾個小腦袋,發現她看過去又縮了回去,郝運放下手裡的衣裳和針線盒,笑道:“別藏了,都看見了。等著,給你們拿核桃吃。”
郝運進屋抓了兩大把核桃用裙襬裹著,順便搬了個小凳子踩上去。不是她不想給這些小傢伙開門,而是娘不僅不允許她出門,出門時還把門從外面鎖上了,八成是怕什麼人來騷擾她吧。外面的傳言,不用想,那些話定不是她愛聽的。
郝運將手裡的核桃分了分,嗔道:“你們幾個爬牆的小鬼,想幹什麼?把姐姐家的牆爬塌了,小心我讓你們爹孃賠。”
顯然,她的威脅,震懾力十分之——弱,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直接把手裡的核桃放在嘴裡使勁一咬,“喀嚓”一聲竟然咬開了,對著周圍人得意地晃了晃,徑自吃開了,邊吃邊說,“郝運,聽說你被人從鹿家趕出來了?”
郝運輕咳了兩聲,拿著一個核桃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砸了砸,自然是,沒砸開,“沒禮貌,叫姐姐。”
“你又不是我親姐,再說你家郝琪都沒叫你姐,我憑什麼叫?”
“哎呦……我的牙……這核桃好硬……”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捂著咬痛的牙,使勁捏了一下剛剛那個鐵齒銅牙的男孩,“真不曉得你的牙是什麼做的,比核桃還硬。”
說起來,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這三年來,她見到這些孩子的次數比見到郝琪的還多。因為不能經常回家,因為不想落人口實,家人,自是不能常見的。這些孩子,便是她與家人的信使,讓她知曉家裡的事情,也緩解了她的思家之苦。雖然只是幾個孩子,可她是心存感激的。
被捏的男孩齜牙咧嘴地瞪著那女孩,“誰讓你們女娃全身上下都是軟的,弱不吧唧的。”
於是乎,因為這一句話,自然分成了兩個戰線,男孩女孩開始互掐,其實,是女孩掐男孩,男孩逞口舌之快而已,畢竟,對一群弱不吧唧的女娃動手,有損男子氣概。
反倒是郝運,成了局外人,只笑嘻嘻地看著這群胡鬧的孩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些人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突兀的聲音,溫軟而……嗯?溫軟?郝運從牆頭看過去,片刻的驚豔后,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不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