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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一會兒她要惱羞成怒了。
“那個……”
“嗯？”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褥子……換了？”
“嗯，我半夜起來換的。”還“順便”給她清理了一下……不過，他很好奇，她究竟是一向睡得那麼沉還是太累了，竟然完全都沒有醒……意識到她的視線，他有些不解，“怎麼了？”
“沒事。你出去吧。”
漸去漸遠的腳步聲，直到聽不見了，她方抬起頭，看著關上的門，眼裡滿是柔情，心裡汩汩的幸福感一點一滴吞噬了原本的羞怯……然後，想起了兩件事，那片柔情又盡數退散。
第一件事，她沒和大家一起用飯，也沒給婆婆請安。
第二件事，換下來髒了的褥子交給誰洗了？不會是齊修吧……
至於第一件，不請便不請了。說不定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昨晚那件丟臉的事不好意思露面。
至於第二件，她其實還是比較傾向於自己動手的。
……
******
“二少奶奶請姨娘到梅園去一趟，說是有話要與姨娘談。”
……這早飯都還沒吃完呢，就又有人和她“有話說”了？雖然，她這早飯的確吃得晚了些。
“慢點吃，又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葉子洛看著她喝粥的速度，有些不贊同道，頓了頓，又道，“二嫂近來還在難為你？”
郝運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道：“談不上為難，興許是太閒了，想找人嘮嘮嗑。”可不就是太閒了，閒到總是沒事找事。不過，二少奶奶派人請她過去，還是頭一遭，興許是為了昨晚的事。“我去一趟。”
葉子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有事瞞他。他不點破，只是道：“穿厚點。”
郝運點了點頭，進屋取了斗篷披在身上，便一個人出了院門，對了，懷裡還抱著一隻貓。天還真是越來越冷了，抱著毛茸茸的東西比較有暖感。
看到二少奶奶手裡捧著的手爐，郝運心裡不禁有些腹誹，天寒地凍的，那麼暖和的屋子不能待，非要選在梅園這種地方一邊挨凍一邊裝高雅，真是自作孽活受罪。
“二少奶奶找我？”她開門見山地問道。早結束早撤，方是明智之舉。或者養尊處優的日子還真是容易引人墮落，她現在閒下來就想往被窩鑽……
“坐吧。”
郝運看著那光禿禿的石凳，道：“沒事，我習慣站著，二少奶奶有話直說便是。”坐在這樣的石凳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暖熱。
“既是如此，我也不與你兜圈子。昨晚的事，你到底怎麼個意思？”
果不其然。“如你所見，就那麼個意思。”
“若是你想借此機會籠絡我，以為我會因此承你的情對你心存感激，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你沒上當，還真是可惜。”郝運撇撇嘴，把自己冰涼的手往貓肚子下塞，惹得那隻小貓不安分地動來動去，卻怎麼也都躲不過她的魔爪。
見她絲毫不作辯解，淑君反倒有些不懂她了。“如意算盤打錯，被我言中，還能面不改色承認得如此爽快？”
郝運好想翻白眼，反問道：“要不然呢？我說我那麼做並不是為了拉攏你，你信嗎？”
淑君冷哼一聲，“你當我就那麼容易上當嗎？你能騙過婆婆，騙過大嫂，卻騙不過我。”
“……行行行，你最聰明。”她不跟她爭論這個沒有價值的問題。
“我討厭惺惺作態的人。”
“嗯。”
“我討厭裝腔作勢的人。”
“嗯。”
“我討厭——”
“……你直接說你討厭我不就成了嗎？”
“……對，我討厭你。”
“嗯。我知道了。還有事？”
“……沒了。”
……咬牙。大冷天地把她喊過來，就為了告訴她她討厭她……是二少奶奶有問題，還是她自己有問題？
“既無其它事，我便回去了。”她走了兩步，又突然轉身道，“對了，反正那藥你留著也沒用，咱還是換回來吧。”
“……”
“你不會丟了吧？”
“……沒丟，還在。”
“嗯，那就好，換回來，各服各的，甭浪費。”
“……”
******
“二嫂喊你去做什麼？”
書房的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