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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
“可是好容易找進了紀家,卻只聽來一句姐姐已經出嫁,嫁給了……”
“我。”攝政王接下她的話,輕聲微笑:“在定陶,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和她,很像。”
天市有些悽惶:“他們說姐姐死了。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天市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只是,我聽人說過一句,說我姐姐就像嫦娥一樣。”
“嫦娥嗎?”攝政王隨聲應著,思緒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忽而一笑:“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嫦娥。”
於是天市更加篤定了答案,這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天市長長嘆息,心中一陣酸楚,探過身去伏在他的胸前,緊緊抱住他。他的呼吸突然就熱了起來,心跳的聲音穿過了靜謐的夜,在她耳邊轟鳴。
“喂,你在幹嘛?”他笑著說,手臂卻已經撫上她的背,“紀家的女孩子,還沒見過你這麼野的。果然是旁支,沒有規矩。”
籍著他的體溫,天市心中那一片冰涼才有了溫度,沉默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用他聽得見的聲音喃喃地說:“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有那麼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下來。風雪,陽光,呼吸,都停止了。
天市得不到回應,微微抬頭盯著攝政王,而他,他是靜止的。
也許是須臾,也許是良久。
“自古嫦娥愛少年,你一定做了什麼風流夢了。”他譏笑著,面色平靜無波地直起身子想要抽身,卻發現衣袖被她緊緊拽住。
“上一次我念這兩句詩,你吻了我。”天市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但說話的時候,聲音無比鎮定沉著,“上次你吻了我。”
攝政王的眼睛裡似乎現出一絲笑意,“嗯?那又怎麼樣?”
“如果你現在不吻我,我就要吻你……”她的話沒能說完。
那兩片唇像蜻蜓落在荷尖上一樣,輕微震撼重瓣迭蕊,像重陽前的風。天市微微眩暈著,像是聞到了菊花和茱萸的味道,像是回到了那片菊花的海洋裡。
他的手掠過她的頭髮,彷彿陽光,所到之處溫暖蔓延,漸漸灼熱,燒得面板生痛。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是這樣嗎?”
“不是。”天市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益陽。”不要在她想說下面的話的時候,這樣看著她。益陽順從地閉上眼,天市能感覺到他的睫毛在自己手心裡掃過,一陣電流瞬間流過她的全身。
捧著他的臉,天市深切仔細地掃視著他臉上的每一絲細節。她說:“益陽,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緩緩睜開眼,深深看進她靈魂的深處。“你在發燒。”他習慣性地逃避,話出了口才發現,所有的偽裝在與她目光相接的瞬間就已經土崩瓦解了。他撫上她的臉頰,手指微微發著顫,口是心非地說:“說胡話呢吧?”
天市相信,如果不是她現在頭暈腦脹昏昏沉沉的話,一定會在他的反應下落荒而逃。可是現在不了,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比冬蟲夏草的羽毛還要厚。
“你不是吳剛,我不是玉兔。我們相逢並不在廣寒宮。別再推開我。”
一口氣說完,天市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已經這麼清楚明白了,已經不顧一切了,這一次不是因為那種沒有來由的迷戀,這一次一點也不意氣用事。在那個紛亂的夢中,已經有了解釋和打算,醒來之前,她給自己鼓勁兒,她知道,他需要她。
嫦娥,離開了自己的丈夫,永居天宮,孤寂終老中,唯有吳剛與玉兔作伴。他們卻不是。這十幾日的光景已經看得雪亮。攝政王準備對紀家動手已經多時,卻一直引而不發,大概只是在等太后離世的那一刻。他始終,不忍傷害太后,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困局中已經被縛住了手腳。太后卻未必真的感激他,否則何用將她遣回來。
天市明白,不論攝政王如何隱瞞,太后仍然看穿了她的身份,因此才有那樣的另眼相待。她似乎想要用天市,替代自己,留住攝政王的心,然而剛才天市的表白卻已經背叛了太后。怕他還猶豫,天市又再解釋:“我跟她不一樣,我是旁支血脈,紀家於我,無恩無情,我無牽無掛。”
攝政王卻低著頭,久久不語,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久到了,不管她說了什麼話,都足以被遺忘。
“益陽……”天市漸漸不確定,追問:“你聽見了嗎?”
“我錯了。”益陽低著頭,聲音微啞,“你也錯了,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