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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天市回過神來,衝他嫣然一笑。益陽如遭雷擊,轉身就走。
天市要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追出去。
好在此時益陽走路還有些蹣跚,需拄拐而行。天市追出來,就見他去了窗後那臨水的平臺上,此刻正面水而立。
夕陽西下,將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圈金邊來,彷彿是要用夕陽的光芒將他圍裹起來遠遠帶走。天市呆了一下,心裡面猛地一滯,突然湧起一陣恐懼。她不顧一切跑過去,用力從後面環抱住他。
“喂,你是想把我推水裡去啊?”他輕聲取笑,卻沒有回頭。
“你會游泳嗎?”
“不會。下去我就會淹死。”
“我陪你一起死。”天市毫不猶豫地說。
益陽沉默了片刻,覆上她環在自己腰前的手。“天市,要不然……還是別回去了。”
“為什麼?”天市狐疑地問,強行將他的身子拉過來面對她。
他的表情嚇了她一跳。見過他嬉皮笑臉,見過他不屑一顧,也見過他深謀遠慮的模樣,卻從來見過現在這樣的表情。那種舉棋不定的猶疑,會讓人忘了這是那個苦心孤詣多年,只為一朝剷除仇敵,不顧三刀追命而一意取對方首級的奪命攝政王。
“怎麼了?”她關切地問,“你不是要過生日嗎?怎麼跑這兒來發愁了?我說,出爾反爾可不是你的做派。都答應了要回京城,怎麼又改主意了?”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握著:“倒不是改主意,只是……”他猶豫了一下,長嘆一聲:“天市,自從受傷後越發覺得我老了,不復當年的好狠鬥勇之心,心裡有了牽掛,顧慮就多了。”
天市聽得心驚,勉強笑道:“你什麼時候好狠鬥勇過了?當年為了璇璣,你不也隱忍了好些年嗎?你常常顧慮別人,可不是因為老了才這樣的。”
他笑了,把她的手放在唇邊逐根手指輕吻,“還是不一樣。璇璣……她那時已經病重,我不過是為了讓她安心撒手。而你,天市,你是我的牽掛,這不是隱忍等待就能改變的。我怕萬一有什麼意外,我……放心不下。”
天市捂住他的嘴:“別說這些。會有什麼意外呢?長風對你即便有再多的疑慮,也不過是小孩不懂事,等他大了,明白事理了,就知道你其實還是為他好。畢竟他是,他是……”
益陽握住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此事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要放在心裡,爛在肚裡,萬萬不可說給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天市點了點頭,投入他的懷中,悶悶地說:“我想見他。”
“喂。”
“因為你。”
益陽緊緊摟住她,胳膊加力。“我魏益陽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天市,我怕會讓你失望。”
天市抬頭望進他的眼睛。眼波糾纏,良久,她玩笑地推開他:“你好歹也是個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不能別這麼沒出息。”
益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近墨者黑,沒辦法。”不等她逃開,一把拉住她:“別走。”
“幹嘛?”她故意不去看他,壓抑著鼻子發酸的情感:“還嫌煽情不夠啊?”
“不夠。”他呵呵地笑,“重頭戲你還沒看到呢。跟我來。”
他不由分說,拉著天市就走。
“哎,去哪兒啊?”
他不答,一手拄著拐,一手拖著天市沿著木棧走過去。
此刻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只剩下漫天熱烈的晚霞,長長拖曳在山巔,連蒼山頂上的積雪也被映做了明霞般的顏色。
也不知走了多久,漸漸離開別館的範圍,向山上走去。天市有些擔心地拉住益陽問:“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他腿腳不便,走到這裡已經有些喘息,卻仍然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微微笑了一下:“放心,跟我來。”
天市無奈,索性過去扶住他:“是要上山嗎?”
他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兒。”
前面山坳中隱隱透出一片昏黃的光線來。卻又看不出有人的跡象:“那是什麼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他繼續走。
天市渾渾噩噩隨著他又轉折了幾道彎,突然聽見鬆了口氣:“到了。”
繞過一叢樹木,眼前突然一亮,天市看得呆住。
這是山間一小片空地,有山泉從巖壁上流下來,在此處聚整合潭。旁邊有個小小的亭子,亭子裡的石桌上擺著酒具。這裡顯然精心裝點過,亭子周圍的樹上星星點點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