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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被藍芯姑娘所救。”
“哦?還有這事!”司寇壽齊皺了皺眉,轉眼看向林依依,有些無奈道:“告訴他,依依姑娘現在傷勢過重,不宜離開。若依依姑娘真的是丞相府二小姐,本王定會將她送回相府。”
“屬下遵命。”
相府風雲 第三章 如夢
壽王府往日裡十分安靜,並不像林依依想象中的那樣熱鬧。壽王至今沒有娶妻,就連侍妾都沒有,倒是讓她覺得有幾分怪異。
此時已是深夜,整個王府越發顯得靜謐。墨藍的天空,像經清澈的湖水洗滌過一般,水靈潔淨,既柔和,又因王府的氣氛,多出幾分莊嚴。
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沒有遊雲。萬里碧藍蒼穹,只有閃爍晶亮的星星。這般美麗的星空,宛若藍緞上灑印著數不清的碎玉小花兒,令人遐想非非。
雖是盛夏,但午夜的宜城已然十分清涼。林依依一身碧藍薄衫,靠坐在涼亭下,享受此刻難得涼爽。
夜涼如水,輕輕地飄灑著,露水也悄然凝聚。亭側的梧桐樹葉上早已掛滿了露珠兒,漸漸凝聚,漸漸轉圓變大。驀地,一滴,滾落下來,接著又一滴,撲嗒,撲嗒……
白衣琴師久久佇立,不忍打破此刻美好。滿春院的突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曾試圖說服自己,艱難避開王府眾多巡邏,潛入王府尋找她,為的是探聽煙柳的訊息。但在看到她的瞬間,所有一切藉口都是枉然。有些艱澀地開口喚道:“依依。”
熟悉的輕喚,仿若甘洌泉水沿著喉頭湧入心間。林依依笑著轉過頭來,眼底閃過驚喜,急切道:“蕭琴師,是你!你還好嗎?你見到君意和煙柳姐姐了嗎?還有滿春院其它姐妹,都還好嗎?”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顧盼間的傾國傾城,讓蕭琴師恍惚如夢。她的急切追問,最終讓蕭琴師回過神來,面色微赧,轉而無奈道:“滿春院當晚太過混亂,至今我都沒有打聽到煙柳和君意的訊息。再加上太子……”話語一頓,蕭琴師察覺話中不妥,忙轉移話題道:“你的傷勢如何?”
熟悉的面孔,即使知道眼前的他並非李旭,但多日來的惶惶不安,在看到他的瞬間,全然消失。林依依緩慢起身,迎上前來道:“休息了幾天,現在沒事了。”
當晚無息樓樓主施加在她身上的攝魂術,應是五成以上的功力。再加上她當時的反應,定是受了內傷。沒想到竟然這 麼 快‘炫’‘書’‘網’就好了,蕭琴師不由疑惑道:“依依,你近來幾日,有沒有感覺到頭暈,每日昏昏欲睡?”
聞言,林依依低下頭來,做沉思狀,片刻後才點了點頭道:“恩,是有點昏昏欲睡。不過……”她故意拖長了聲音,腦袋微微偏向一側,瞪大眼眸,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笑意,繼續道:“我平日裡也這麼昏昏欲睡啊!嘻嘻。”
蕭琴師原本急切地握上她的手,為她把脈,此刻聽到她嬌俏的笑語,微微蹙眉。面色也沉了幾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依依將這一切納入眼底,手腕處的淡淡溫熱,熨帖著她心底最為空寂的部分。但他面上的落寞深沉,同樣讓她感覺到淡淡憂傷。她低下頭來,盯著腳尖,微微咬唇道:“還沒打聽到煙柳姐姐的訊息嗎?你,你不要擔心,煙柳姐姐一定會逢凶化吉。”
蕭琴師苦澀一笑,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美麗眸子,似是可以看透人的內心,直達心底。不錯,他是應該更為擔心煙柳。而不是因為她的一句戲語,就這般緊張。
強迫自己的視線離開她,蕭琴師抬頭注視著夜空,喃喃道:“恩,只是暫時沒有她的訊息而已。”
從林依依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側臉。此時沒有月光,只有淡黃的燈火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越發顯得俊美若刀削雕刻般。想要抬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想要撫觸他微微煽動的長睫,想要將他納入自己的懷抱。蘊藉內心淒涼。
可是,她和他的距離,似乎很遠很遠。就仿若此時兩人擦肩相距,永遠這麼近,永遠這麼遠。抬手就可碰觸的距離,或許因為時空的間隔,恍惚如夢的同時,卻又清醒自知遙遠。
蕭琴師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感覺到她視線裡的溫柔、疼痛、失望……但他沒有回頭,甚至就連繼續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眼角的餘光,瞥向她,就這樣彼此靜立。
他一直保持這般半回眸的姿態,墨黑的髮絲被夏風揚起,凌亂飛舞;白衫袖擺也隨風翻動,噗噗的聲響清晰可聞。
呲!是手指無意碰觸牽扯到琴絃時發出的刺耳響聲。在這樣寂涼的夜,顯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