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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狄領旨而去,不多時,一個嬌柔的身影嫋嫋而來。
湘妃色的廣袖輕薄宮裙,纖腰束著銀紅的寬腰帶,硃色飄帶隨風而舞,飄飄搖搖,好個弱不禁風的嬌人兒。一身深深淺淺的紅色,雖不如幽妃嫵媚妖豔,熹妃惹人憐愛,但柔美的氣息中卻自有一種勾人的風情。
藍凰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不自覺的站起了身子。
紫鳳自一看到她,眉頭便不自覺的蹙著,怪氣的氣息,讓她感到不悅。
后妃依序排開,幽妃位置靠前,普一見到那抹身影,眸中立時閃現詫異和怨恨,卻不敢再看她。低下頭,她緊咬下唇,思緒翻滾,努力剋制著自己。別開眼,正對上明貴妃無聲的詢問。
幽妃輕搖螓首,靜了靜心,輕酌杯中清酒,拿起手邊的錦帕拭了拭唇角,轉向皇帝身前,平靜的注視著那個盈盈下拜的身影。
“嬪妾給皇上,太后娘娘請安。”常弱水溫馴地跪下。
藍凰伸手剛要攙扶,卻又突然清醒似地,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心中驚覺自己的反應。輕瞥太后一眼,似笑非笑的玩味道:“胤貴嬪的膽子可真大吶,見到皇后竟敢不行禮。哼,你眼中可還有尊卑?日後進到這宮裡,不要說皇后,只怕是朕,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嬪妾該死!皇后娘娘吉祥,嬪妾不是故意的,嬪妾……”常弱水實非故意為之,自見到紫鳳,她便從心底深處湧現出一種懼怕,根本不敢看她一眼。
“皇上,胤貴嬪剛進宮,只怕這規矩什麼的還不熟知。臣妾見她雖是未給臣妾行禮,也非故意,只是習慣了罷了,皇上就不要再追究了。”紫鳳聲音莊重而高傲,不怒自威,只是這話中,深意重重。
她把當初進宮太后說她的話,又還了回去,暗諷常氏無規矩,又指她不將自己放在眼中,更深點說,在家即使如此,更是指責常氏不敬之罪。
太后臉色微變,心中暗惱常弱水,平日也是機靈,怎麼今日竟會出如此大的紕漏?
“胤貴嬪,你好大的膽子!”藍凰微奇紫鳳說出這樣的話,只當她是不滿自己剛才的反應,更是順著她的意思。
“娘娘饒了嬪妾吧,求娘娘……”常弱水跪行而前,伸手似要觸碰她,不斷哀求著紫鳳。
“胤貴嬪,本宮可什麼都沒說呢。皇上還是饒了她吧,不然胤貴嬪倒是要怪臣妾了。臣妾看這夜霧深重,胤貴嬪衣衫單薄,怕是經不住的。來人,送胤貴嬪回翎坤宮。”紫鳳優雅的起身,退開一步,轉到另一側與藍凰並立,也不看太后,用絲絹拭了拭手,徑自吩咐道。
“還不快去。”藍凰沒看跪在地上一徑哀求、謝恩的常弱水,也沒看臉色難看的太后,伸手環住了紫鳳。
“是。”白狄呼喝著幾個小太監,將人帶走。
百官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太后,皇帝相繼離開,卻也是正常。
…………
鳳凰宮,寢殿。
紫鳳半靠在軟榻中,閉著眼兒微蹙眉頭。
自大婚已有近兩個月,第一個月依照祖制自然是帝后同寢,而第二個月藍凰除了偶爾去四妃的宮中小坐,留宿一晚,卻也是不碰她們,甚至只是走個過場,就又留下白狄和其他宮人,回到鳳凰宮,已將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寢宮。有時連朝務也帶過來處理,紫鳳就將鳳凰宮的西殿重新佈置,專門留給藍凰做書房。
今日胤貴嬪進宮,本是該臨幸她的,不過她如此犯上,藍凰自然有了藉口,依舊回到鳳凰宮。特意將她安排在幽妃的翎坤宮,自然有他的深意,幽妃的來歷他可是知道的。
藍凰回到鳳凰宮,囑咐紫鳳早點休息,卻一個人去了西殿。
紫鳳張開鳳眸,窗外並無月色,整個皇城被夜色籠罩,高樓瓊閣,飛簷角獸,在一片明黑暗中中頗顯猙獰。西北方向,升起絲絲淺淡的幽綠色,那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而是一種感覺,一種妖異的感覺。
紫鳳猛然起身,鳳眸中冷光閃現,“星月。”
“主子。”星月立在圓桌旁擔憂的望著紫鳳。
“我沒事,你派人密切注視翎坤宮,切不可讓她二人起了衝突;召夜影監視胤貴嬪。”紫鳳從髮間拔下一枚簪子,銀色掐絲環繞繞著花狀的淺紫寶石,綴著銀白的流蘇,“把這個交給幽妃,問到那個胤貴嬪的來歷。”
“屬下遵命。”星月接過簪子,快步走了出去。
“月嬋。”紫鳳揚聲喚道。
“奴婢在。”月嬋推門進來,見紫鳳坐在狀臺前,忙過去為她取下飾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