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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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依舊喑啞著前行,似是偷偷綻放在誰心底的吶喊,院子裡的老槐殘葉伶仃,紛紛混了白雪飄落,四處衝撞著奔向天涯,空氣裡肅殺的意味更濃。
“啊——”屋內的叫聲再度劃破寂靜的夜空,隱約還夾雜著穩婆丫鬟們的絮語。父親更是悔痛交加,激動地抓住如姨的雙手,近乎叫喊著:“你聽你聽!我怎能不進去,我怎能丟下她一人!我要進去,誰也別攔我!”
一時間,所有人都慌起來,低聲懇求著神情激動的父親。
“連我也不行嗎?”祖母威嚴的聲音如一記炸雷丟在亂作一團的韓府,也丟在父親的心頭。
眾人皆安靜下來,連父親也不再狂躁,只覷著祖母的神色,道:“婉媜她,似乎很痛苦。”
祖母的聲音似是安慰似是警告:“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當年我生你時也是如此。你不必過分心急,這孩子遲遲不肯出來,定是個能當大任的。至於裡頭,自有婆子姑子照應,門廳裡也有一應教士在誦經禱告,你一個男人,只會礙手礙腳,能幫上什麼忙?”
“可是……”
父親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如姨悄無聲息地抽出了被父親攥的生疼的雙手,笑著說:“姐夫是要說,可不是呢,遲來的都是小子。姐夫放心,我這就進去看看,有我這個做妹妹的在身旁,姐姐並能安心!”她說完,便旋身欲走。
父親一把拉住她,幾乎不假思索:“產房不詳!”
她回頭,淡淡笑了笑,有飛雪侵入她光潔的鬢角,整個世間的白為她蒙上一層柔美的光暈,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宛若天人。她微微搖了搖頭,櫻唇輕啟,聲音輕柔的幾不可聞:“若真有不祥,也該應在我身上,千萬不要沾染你和姐姐分毫。”說罷,她淡藍的裙襬便消失在父親幽深的目光裡。
注:
⑴由於《玄娘聖母經》已不可考,此段出自乾隆時期的《天上聖母經》,李代桃僵,還請見諒。
⑵白蓮教,是北宋至近代流傳的民間宗教。淵源於佛教的淨土宗。元、明、清三代在民間流行,農民軍往往借白蓮教的名義起義。
⑶《玄娘聖母經》,白蓮教代表經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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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風之卷:往事如風 (一)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無雨亦無晴(下)
之後的事情,如同一把混沌的命運之匙,開啟了我晦暗的一生。
我的出生難免讓所有人的期望落空。而母親,終是於風華之年香消玉損,留我一人獨享存世之艱辛。
唯一慶幸地是,在我出生那年,門前有玄鳥飛過,有位異人經此,大呼“天命玄鳥降明土,朱雀翔南紫微出!”父親以為是天降異象,著實將我視若珍璃。
只是不過多久,父親思念亡妻,終日慼慼,又憐如姨孤苦無依,就由祖母做主,將如姨娶作續絃。三個月後,如姨誕下一名男嬰,名為韓林兒,閤家皆樂。父親料想朱雀火鳥便是此男嬰,繼而對其分外寵愛,更從此冷落了我。
幼年的記憶如同飄搖在雨中的燭火,悽風明滅,父親對幼年喪母的我還未及憐惜,便將一門心思全放在緊隨而來的么弟身上。唯一讓我聊以自 慰的,便是我素未謀面的母親。
我常常拉著秀娘追問關於我母親的種種。
秀娘是我奶孃,原是江浙人士,因老家發時疫,逃難到了北方,又與家人走散,孤身一人來到弈城,母親看她老實敦厚,便留她做我的奶孃。
她的故事雖然悲慘卻不稀奇,如今天災人禍不斷,難民也時而有之。她進府的那一天正是韓府中最悲喜交加的一天。她一個年輕婦人在這場生與死的洗禮中手足無措,唯獨對那夜槐樹下的情景記得分毫不差。
她總是感慨,“我怎麼也想不到,前一天還對我溫言絮語的天仙般的人兒,就那樣去了,彷彿不曾在這世上走上一遭。”
我每日每日地問她母親長什麼樣,喜歡什麼,說話是什麼聲音,身上是否像她這樣總有著淡淡的幽香如此等等。
她也不煩,一遍遍地回答我,“你母親像從畫裡走來的,長得和夫人很像,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感覺又不太像。你母親應是喜歡海棠的,我第一次見她時,她正在侍弄一盤海棠花,她那時懷著你,還親自擺弄這些花草,可見有多愛。老爺給你取名叫‘宛棠’只怕也是這個意思。”
“那我像母親嗎?”
“自是像的,小時候人人都說像極,如今棠兒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