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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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辰就足矣。閒暇時,他便教我一些歸納吐息之法,我日日跟著他做來,越發覺得神清氣爽,半年以來我再沒有生過一場病。
雖然偷師於他,但我決不願讓他看到我舞劍,只因他舞的太好,讓我自慚形穢。
然而有一日,我于山中的荷花池裡輕送一葉扁舟,旋身其上。
荷葉田田,清蓮濯濯,涼風徐徐,明月皎皎。我不覺心曠神怡,便拈了一捧白荷,以花作劍,翩翩而舞。
我正如痴如醉之際,一曲簫曼不期而至。
簫聲,厚載我半生悲傷的簫聲,我有多久沒聽過這簫聲了。
今夕明夕是何夕,那一襲黑衣原來從未從我心頭褪去。
我微微怔住,眼含淚光,簫聲戛然而止,一句漫吟遠遠傳來:“晚涼風定卻回船,望見新月在天邊。放下荷花深深拜,翻身忙整翠花鈾。”
我如夢初醒,一個旋身不穩跌坐在舟中,手中那一捧青蓮順著傾灑的月光飄落於暗影沉浮的碧池渺渺。
白衣翩飛如清風般無聲地躍入舟中,他虛扶著我的雙肩,關切道:“怎麼了?可是扭傷了腳?”
我抬頭,對上他暖如驕陽的目光,不是他,不是他!
眼中的溼潤迅速風乾,神色卻是黯然,我緩緩站起來,淡淡道:“沒事。”
他竟也有瞬間的恍惚,那熾熱的眼神彷彿越過我看到了另一層虛無的影子。他尷尬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亦是沉默。
我與他靜默地並肩而立,驀然之間,淒涼之意更濃,歲月寂靜無聲,偶有幾聲蛙鳴鬧在傷心人的心頭。
“你舞的不錯。”他突然輕嘆一聲,緩緩說道。那語調不像是讚歎,而像是一種悵惘的追憶。
我愕然地對上他的眸子,歉然道:“未經先生允許,我便偷師於您……”
“無妨。”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從池中拾起那朵一落蓮花,動作說不出的輕緩憐惜,彷彿那花兒是一個嬌柔的少女。
我詫異於他眉間驟然升起的蕭索,這才注意到他面色蒼白的像冬日裡的第一場雪,他又道:“是基唐突了,今日飲酒過多,偶然見到你舞劍,想起一個故人,便藉著酒勁擾亂了你的情致。”
我這才注意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正混著他身上特有的芷蘭芬芳,悄然纏繞著悽迷的夜色。
幽深的月光注入他同樣幽深的眸子,明亮而皎潔,他修長俊逸的身姿與滿池的純白一同搖曳在夏夜的風中,卻是一種令人心痛的優美。
那一瞬間,我恍若隔著重重山霧看到了隱藏在他心底的某個隱秘故事,一個瀟灑男兒背後的細膩悲情。那是我第一次走進他的世界,一個哀傷而蒼白的世界。
他不經意間飄灑的憂傷深深地觸動了封存於我自己心底的那份隱秘,我幽幽道:“沒有,你的簫聲很好,也很應景。”
他抬頭,似是酒醒的緣故,先前那份傷感已悄然消匿,眸裡的星光卻更濃,他道:“你的劍法更好。真想不到,你倒是能無師自通,這套水問由你舞來,更具出塵飄逸之意。只是未免鋒芒太過,告訴我,你為何要學劍?”
為何?難道讓我永遠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女子?我不想再出現第二個陳友諒,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手,守護我自己的命運和堅持。
我坦然的注目於他,道:“生逢亂世,我不過是一個四處漂泊的流浪孩兒。雖不願害人,卻難免為世情的利刃所波及,我只願把自己磨成一把同樣鋒利的劍,以求自保。”
他仰頭凝視著燦然於蒼穹之上的星辰,那些明星縱橫交錯,遙遙望去猶如一隻展翅的雛鳳。連日來一直跟著劉基,我也粗略地看過一些有關星象的書,那些幽深的璀璨正是南方朱雀。
“寶劍鋒自磨礪出,”他微笑著,遙指天邊的另一叢更為明亮的繁星,嘆道:“玄武與朱雀一朝相會,便是無妄劫災,那將是世間最鋒利的兩把劍。”
我身形微顫,朱雀朱雀,他這麼說,意欲何為?難道他已知道了我的身份?玄武又是誰?
我茫然道:“先生的話玄奧高深,我並不懂。我以為,人的命運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與天上的星星又有什麼關係?”
他淡然而笑,道:“你說這話的神情倒是像極了我昔年遇到的一個孩子。你還年輕,有一天你會發現,這是天道,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就要洞悉天道,順應自然,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意願為事。”
我搖搖頭,道:“我是年輕,可我也不再是個孩子了。我只知道,人活著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