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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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翻新……”天色漸暗,但是四處還未掌燈,長庚王的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中,淡淡說了這句,轉身走遠,綏重臨離開時,望了斷裂的欄杆一眼,滿心不解,新鮮的木茬口看來並不像腐朽的樣子呀!
蘇淺一直擔心,宴間該怎樣面對曾經的故人,坐在隔簾的女眷席時,看見端坐上位的長庚王,一直言笑晏晏,半眼也沒向這邊瞧。
這麼說,他並沒有認出她!虛懸的心落下,他早已不再穿著少年時素淨的鴉青色衣衫,換上了公侯的朱紫華服,應該早就忘了多年前的舊事吧?譏諷過自己是“市井之徒,商賈時妖”的皇子,自然不會把青闕城最普通的茶寮中、最普通的一個貧民少女放在心上,想到這裡,不禁為自己惴惴了一整日的心情感到好笑。
雙刃劍(4)
“淺淺在笑什麼?”身邊多了一個白色身影,靜置在裙裾上的五指,已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
“浚源哥哥!”看著身邊容光奪人、神情溫雅的白衣男子,蘇淺胸中滿滿都是歡喜,就像從心底開出了一朵最明媚的花。
旁邊的太史夫人裝作沒瞧見,綏夫人和其他女眷也心照不宣地掩嘴而笑,偷瞧著這對璧人,月白長裾和雪白的蘇錦衣料交疊,淺笑竊語,像有說不完的話。
蘇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自在,隱隱覺得,似乎有道陰沉冰冷的目光,利刃般揮向這個方向,詫異地抬頭看時,翠茜紗簾外的男賓席上,仍是觥籌交錯、玉華流光,和之前沒有半點不同。
紇合稱臣,海西戰事消停,長庚王自從遷府到烏川之後,造訪太史府越來越頻繁。
烏川的初夏有些乾燥,蘇淺叫淡月疏星在桃樹上支了深絳色縐紗遮擋日光,其下設了青竹榻、圓凳,三人有一句沒一句閒談,不知什麼時候,蘇淺斜倚在榻上昏昏睡去,醒來時喉頭乾燥,喚淡月和疏星的時候,才發現院中寂寂,兩個丫頭也不知去了哪裡。
自己到屋內倒了杯茶,緩步踱出,突然愣住,廊邊最遠的簷影裡站著一個男子,背朝自己,正望著桃樹下的青竹榻,不知道站在那裡已有多久,蘇淺一時不知道是進是退,只有呆在那裡。
“青闕羅浮山的桃林,要比這裡美得多吧?”那個男子低語,然後慢慢半側過頭,墨藍的眸子緊盯在她臉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他的鼻樑有些歪,卻並不難看。
“是!王爺……”過了這些年,蘇淺再見到他,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疏離和警惕,微屈膝施下半禮。
長庚王薛琅琊不動不語,只是那樣靜靜瞧著她,直看得她心裡有些發毛。
“聽阿重說,你家在青闕遭了災?”
“靖清十九年遭了火災!”隔了數年,想起那一夜,心裡仍然隱隱作痛。
薛琅琊若有所思,臉色越來越冷,半晌緩緩點頭,似乎想通了什麼關竅:“是烏川三角平原大捷那年……”
雙刃劍(5)
不知道為什麼,他聲音中有股含而未發的怒火,蘇淺不便作答,垂下頭看自己淺綠色的裙裾。
“你很像我一個故人!”他不知何時已貼得極近,抬頭看見黯藍如夜空的雙眸就俯在眼前,鼻尖幾乎觸到自己臉頰,蘇淺心中一驚,後退半步,正好踏在階沿,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後仰,腰間一緊,薛琅琊已將她攬入懷抱。
蘇淺臉色蒼白,用力掙了掙,卻覺他的手臂鐵錮般未動分毫,相持間他卻突然放了手,臉上浮起意義不明的暖昧笑意:“蘇小姐請多加小心!”
氣氛因這個笑容和這句話,顯得有些奇怪,好像是她有意絆倒在他懷中似的,蘇淺怔住,卻看面前這人緩緩抬起雙眼,向自己身後笑道:“浚源,方才路過疏花別院,令妹約我小坐片刻,既然你已回府,咱們還是去前庭吧!”
蘇淺滿眼震驚,望著他毫無愧色地信口開河,身後有人低嗯了一聲,笑道:“大哥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看著薛琅琊的背影消失在院外,蘇淺緩緩轉頭,望著身後的白衣男子,神情有些狼狽:“我……我沒有……”
文浚源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壓在她唇上:“淺淺記住一句話,不相疑才能長相知,長相知才能不相疑!”俯下頭,嘴唇代替了那根手指,在她唇邊輕輕印下。
午後日光那樣白亮,映照得所有景物都像虛幻一樣,蘇淺倚在廊柱上,下意識地撫了下嘴唇,方才輕羽般溫柔的親吻,彷彿還留存著,如今又渡到指尖,一片顫巍巍的酥麻。
“小姐!”淡月捧了一觚芙蓉花走進院門,見到她臉色酡紅、神色怔忡,有些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