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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對應的,蒼天素在吃穿用度、生活方式上越發接近於苦行僧的自我折磨,他想用**上的疼痛來緩解內心洶湧澎湃的厭惡感。
於是蒼景澄在某一天推門進來,盯著他碗裡的清水白菜飯愣了半柱香後,乾脆無比地一擄袖子,翻臉翻得毫無愧疚感:“蒼天素,你他媽的成心不讓老子好過是不是?”
他一把搶過雍親王手中的白瓷碗綠竹筷,噼裡啪啦往地上一摔,重重跺了幾腳,怒道:“成天吃這種餵豬的狗屁玩意兒,你故意這麼做是噁心誰呢你?”
今天的晚飯就這麼沒了,蒼天素只吃了半飽,默默把嘴裡含著的最後一口白菜嚥了下去。他一直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身為孿生兄弟倆,蒼景瀾說話喜歡說一半露一半偽裝世外高人,為什麼蒼景澄滿嘴跑火車,一生氣什麼口溜子都能往外冒呢?
這個問題他想了好久也不得其解。蒼天素在軍營的時候因為身份問題都是跟官銜最高的將領們打交道,那些人知道他的性格自然都自覺放乾淨了嘴巴,蒼景瀾層出不窮的國罵和髒話倒真讓他大開眼界。
蒼景澄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直接把他從書桌後面拉了出來,然後把人往書桌上一摁:“看看這個,酸棗木的,我以前的夜壺都是用千年黃花梨做的,一把能抵得上你整個親王府所有爛大街貨色的傢俱!”
蒼天素點點頭耐心等著他的下文,多大的人了,懶成這樣,連晚上起夜的好習慣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自己使用夜壺,不知道在屋裡小解多不衛生啊?
“看看這個,白菜泡飯,在我們那裡這種東西都用來餵豬,你堂堂一個親王,你也不嫌寒磣?”蒼景澄又指指地上被踩得稀巴爛的白菜梆子,氣得直喘粗氣,沒忍住又加了幾腳。
這是上等極品的碧粳米,貢上的數量都有限,誰捨得拿去餵豬?知道你雲州富庶,不過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蒼天素無聲眯起眼睛,無奈道:“那又怎麼樣呢?”
再苦的日子,他自己過得樂意就夠了,一個外人上躥下跳著急什麼呢?況且蒼天素天性如此,他從小跟著李宓在冷宮長大,吃住雖不稀缺,但是也並不華貴,只是平常物什,積年累月的習慣,他本人也志不在此。
“你老子剋扣了你多少月俸年薪?你這樣子虐待自己,你這是成心落皇族的臉面,我都替你覺得丟臉!”蒼景澄鄙視沒有皇族榮譽感的異類,浪費奢靡都是必須的,紫檀木的凳子也許跟酸棗木的凳子坐起來沒有區別,用右腳跨進門檻並不比左腳跨進門檻方便,但是貴族們卻用之來區分同類。
作為一個被**新新人類李宓同學一手養大的娃兒,蒼天素跟一個真正的貴族截然不同,他太在乎結果,蔑視門面功夫,抵制哪怕一個銅板的無意義浪費,蒼景澄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一直這樣行事,才總有不長眼的人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什麼呢?”蒼天素終於提起了幾分談話的興致,蒼景澄說得他並不是不懂,只是一直懶得理會,“不用你說,他們私下裡怎麼說我,我都知道——妓…女的兒子,娼婦的雜種,翻來覆去都是這麼幾句,我從小聽到大,遠比你知道得清楚。”
蒼景澄被噎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這麼說傳言是真的,豔姬和你被人這麼辱罵,蒼景瀾也不管管?他他媽的簡直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算是辱罵嗎?對於八歲的他來說,被人指著鼻子罵“賤種”並不可悲,最最可悲的是,這所謂的辱罵其實完全是事實。
雖然確實對張雲松等人恨之入骨,但是其實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訴他,一切憤恨只是無力改變事實的遷怒行為,他無法接受他的母親是一個下賤的□,才越發惱怒告訴他這一事實的告密者揭發人。
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並不肯承認人家說得確實沒錯,蒼天素輕笑了一聲,有些無奈他的自欺欺人,沒有就此糾纏:“就算我穿著最好的,吃著最好的,在別人眼中永遠是一個妓…女的兒子,雖然我並不認為擁有母親的傳承就讓我天生低人一等,不過無可辯駁,我體內汩汩流淌的這一半血脈永遠會成為別人攻訐我的把柄和口實。”
“你身體裡的這一半血脈一點也不低賤,它比你的另一半骨血要高貴一百萬倍!它是世界上最最聖潔無暇的血脈傳承!”蒼景澄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他瀕臨瘋狂地愛著的女人,就算身份有汙點,也絕對跟低賤不沾邊!
妓…女,妓…女又怎麼了,那隻能增加她魅力的深度和廣度,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高貴,蒼景澄敢用自己的靈魂跟無極大陸“風雨雷電”四神起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