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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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孫孫都將是你施家的人。而我,甚麼都不是。”奚吾的聲音很低很低,“我一路上都在幻想,旁人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子文依舊是原來那個子文,我拼命趕路,似乎這樣便能將時光回溯到以前的日子,可是,終究,回不去了。”
“子文……我答應過,今生今世都陪著你。抱歉,我食言了。”
子文的手用力握緊,幾乎是厲聲道:“你也要離開我?”
奚吾一向柔順的面頰被微微搖曳的燈火勾勒出幾分剛硬的線條,他的雙目含淚,目光卻那樣坦蕩地凝視著子文,半分也不曾躲避:“是。我要離開你了。”
“自黑州來汴梁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子文,與你相遇相知相愛,是我平生最大的樂事,永生永世,我都忘不掉你的好,施子文是我畢生所愛,這永遠也不會變。但我沒臉面留在已娶妻的施仲嘉身邊。也沒這個本事留在你身邊……方才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其實都是藉口……子文,我真的沒法子對小郡主若無其事,想到你抱過我,轉身又會去擁抱那個女子,我的心便如刀割一般痛。”
他輕輕搖頭:“我做不到,子文,我真的做不到。”
這些話語都是如此輕柔恬淡,沒有血,沒有淚,卻包含著無法訴說的巨大傷痛和決絕。
子文整個人如同被丟進了滾沸的油鍋,疼痛、煎熬,他想便這樣捉住他關起來,永遠不放;也想提刀將他殺了,化成灰吞下肚;又想不顧一切拋開朝中的一切,拋開小郡主,便隨他去……無數念頭一股腦湧上來,幾乎將他淹沒。
他卻甚麼都說不出,一動也動不了。
從未有過的挫敗感鋪天蓋地籠罩住他——阿吾,真的要走了。
哪怕關住他,哪怕殺了他,哪怕將他一口一口吞吃下肚,他的心,也不在了。
便在他決定迎娶小郡主的那一刻起,已永遠永遠失去了他的阿吾。
今後,再也見不到那雙含著溫柔笑意的雙眼,再也沒有人苦心為他調配各種香藥,再也沒有人在他暴怒時柔聲安撫,冬日的夜晚,也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默默等著他回來,用一盞明燈,溫暖整個屋子。
從此,這世間終究只剩了他一個,冰冷,刺痛,了無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子文轉bg,我準備好鍋蓋了。
56
56、五年 。。。
五個春秋匆匆而過。
在這五年間,發生了許多許多事情。
有些事情廣為傳播,例如殿帥武安北因纏綿病榻多年,便推舉侍衛司馬帥孫峰兼管了殿前司;例如宰相陳石與樞密院使潘恩相繼因病乞休,樞密副使施仲嘉成為本朝最年輕的樞密院使,而副宰徐明則以不惑之年被任命為同平章事,即當朝宰相,由原秦鳳路經略安撫使王章調任參知政事;例如戶部侍郎孫興爆出貪汙大案,由朱天明取而代之,而這位朱天明,正是退隱幕後多年的滎陽朱家現任當家人;例如徽州王家居然再度出仕,長房長子王元威武舉奪魁,由此進入禁軍,一路升到了永安軍都總管。
這樣不尋常的官職變動,在明白人眼中只代表了一個意思——施仲嘉的羽翼越發豐滿,權勢日大,眼見已將一手遮天,唯一可對之有所掣肘的,便是宰相徐明。
亦有許多事情少有人知,例如九王近年來似乎生了怪病,吃不下睡不香,總是莫名煩躁,亂髮脾氣,摔東西,隨手傷人,最近更變得暴戾非常,府中時常有草蓆捲了被凌虐致死的姬人或孌寵送出來,運到城外偷偷掩埋,也常有小廝和女使犯了小過,被他一刀砍死,再用各種理由和大批銀錢,搪塞那些人的家屬;例如六王仰仗多年的謀士韋業,在某個凌晨,獨自一人走到郊外,被賊盜所殺。
對韋業的死,六王是全然地莫名其妙。他不明白韋業為甚麼會在那個凌晨悄悄外出;不明白為甚麼他死後還會面帶笑容;不明白他事先為甚麼會寫好遺書,擺在其臥房的書案上,卻只寫了求六王看在他多年侍奉,不要將他葬在江寧府韋氏宗族墓地,而是埋到江寧府西郊外,一座寫著韋氏麗華的草墳邊;不明白韋業明明死於箭傷,身上的財物絲毫未動,大理寺卻硬生生判他是賊盜所傷,擒了兩個小賊砍了頭,便結了案。
而這一切,竟僅僅是個開始。
先是得力的手下接二連三地出事,韋業這些年為他苦心經營的各種關係,在數月之內漸漸失控,趨於土崩瓦解;隨後便是朝中原先那許多親知,一夕之間變了臉色,將他趙和視同無物。而他近些年越發倚重的愛婿施仲嘉,在這當口藉口朝中事多,搬到西府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