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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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臉色似是罩了一層霧,透出一絲渺遠的倦怠。
唐幕之以手撫額,長嘆一聲:“真是……誰成想。在下向來只當是江湖以訛傳訛來著。”
青城子闔上眼,默然無語。
唐幕之苦笑一聲:“聽族內閣老說,當年接到‘靈丹’‘妙藥’時,雖火速趕去,但終究晚了一步。自此這事也成了唐門秘聞,在下若不是將來要接門主那苦差事,怕是也難知其內幕。”
青城子似是倦怠已極:“再如何開脫,這一身血債也難以抹殺。陳年舊事,少主不曾見,自然看得雲淡風輕。但在下早已身在阿鼻場,若不是後來收了那麼個徒弟,只怕……早已是行屍走肉了。”
“哈哈,”唐幕之道,“靈妙宮家事,在下不便置喙。只是有些擔心那個大叫驢,別想不開,找個僻靜地方一頭撞死了。”
他說完眼神向窗外看去,越過街坊牌樓,臨著便是富康裡,一家家門戶寬敞,鱗次櫛比。長安冬日的暖陽鋪在寬闊的石板路上,讓人幾乎有種錯覺:這紅塵人世也是這般溫暖清淨的。
顏子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
跑了一夜的腿腳早失去了知覺,渾身上下,除了鼻息仍舊在吐納以外,似是再沒有一點活人的徵兆了。
富康裡是一大片民宅,只有幾家沽油賣酒的小店零落地點綴著,巡邏的京兆兵卒整齊列隊地從顏子睿面前走過。
午後的日光將人影照得輪廓分明,搖搖晃晃間,顏子睿茫茫然抬頭,陽光白花花打在臉上,顏子睿不由一陣眩暈。
恍惚間,他模糊地想起,這是他多年前第一次來長安時走的街。
當年這條街也是這麼整齊安靜,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騰起一溜兒煙塵,身後攆著氣急敗壞的京兆兵卒。
他在這裡丟了爛嘴李的玉,被抓進牢房,遇到天機子,一切熙熙攘攘,從這裡展開畫卷,恍如昨日。
後來陰差陽錯,一直未曾有機會再來此地。
爛嘴李地下有知,大約早已氣得能把菸嘴都點著了。
“富康裡,津門街東三槓十六,那裡懸著暗褐色鐵梨木牌匾,上面用濃墨寫著龍飛鳳舞的“楊府”二字。你把這玉遞進去,自然有人照應你。“
——爛嘴李在洛陽朱雀大街一角破廟的牆角下絮絮交待自己。
津門街東三槓十六……
顏子睿下意識地喃喃念著,一條街一條街地尋過去,直到那塊牌匾出現在眼前,高大的門檻靜靜關著,只留兩旁偏門,不時有下人打扮的進進出出。
顏子睿走過去,渾渾噩噩地問:“有勞。我……”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門房看著這衣衫廓落,神色恍惚的青年人,一時拿不準他身份,:“公子可有名帖?”
顏子睿搖頭,想了半晌,不知如何才能進門,便假託秦王名號道:“我找……我是秦王府顏都尉,找……找你家老爺。”
秦王名頭多大,門房當下將顏子睿請進門廳歇著吃茶,忙不迭進去報信。
不多一時,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人迎了出來,與顏子睿見了禮:“都尉蒞臨,有失遠迎。寒舍簡陋,招待不周,還請都尉寬諒。”
顏子睿一時回不過神來,怔了一刻,等那青年示意顏子睿上座,下人送上茶來,才回了禮:“我來找個人。”
青年人想必在外歷練不少,不慌不忙道:“家父有要事出門,也未曾交待何事回還,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敢問都尉所為何事,所找何人?煩勞都尉一一示下。”
顏子睿心裡正是一團亂麻,便直言道:“我是受人所託,本來有信物。只是信物被我不意丟失。是一塊玉,許是和闐羊脂,面上雕的是雙生靈芝和單足青鳥。”
青年人心下一驚,面上仍是滴水不漏:“聽都尉所言,乃是私行?”
顏子睿點頭。
青年人拱手道:“還請都尉詳細說來。”
正文 壹佰
一霎,爛嘴李一面抽著劣質水煙,一面給小叫花子講山海經的樣子浮現在顏子睿腦海,爛嘴李嘴角幾大塊總也好不了的爛瘡幾乎遮住了小半邊臉,時間久了,幾乎每人注意爛嘴李究竟長成甚麼模樣,只記得那片嚇人的爛瘡。
“是在下一個忘年至交,”顏子睿回憶道,“一度在洛陽朱雀大街上過活。也不知他以前做的什麼營生,很有些見識。嘴角生一大片膿瘡。到如今,算年紀該過半百了。”
青年人點頭道:“看來即便和寒舍有關,也該是上一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