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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全被磨爛。他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跡。
身後突然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韋玘禎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凌空揪起,韋柒禎沒了命的尖叫。其實那個士兵只不過看上了小孩子腳踝處的巨大的青鐲。可是很奇怪,那個鐲子怎樣都無法摘下來,士兵惱羞成怒,可憐的韋玘禎像個垃圾,被隨手扔開。
甚至已經連尖叫都沒法叫出聲了。韋玘禎那一瞬間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忽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托住。
韋玘禎躺在那身著青金色鋒利鎧甲的俊美男人的臂彎裡。男人的眉梢彎彎,似笑非笑。
他就是昨晚那男人。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男人笑著把韋玘禎摟摟緊。
渾身上下帶來的血腥氣息,濃烈得讓韋玘禎燻得暈了過去。
夜涼如水。
清寂的玉笛聲嫋嫋娜娜透過閣樓,在月色下瀰漫成一道婉約而悽迷的景色。任是樓外飄起了瀟瀟暮雨,依舊抵不住美妙空靈的音。
清涼的夜色中,彷彿一瞬間盛開了千百朵淡青色的牡丹。
笛聲忽的戛然而止。
閣樓內,男人從背後摟住了吹笛人的腰。
那是個眉眼精緻的少年。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形容少年這樣姿容端秀的人再合適不過。
“終於有足夠的氣力吹奏笛子了。”男人微笑著盤腿,用一個舒服的姿勢讓少年坐在自己腿上,然後緊緊地摟住。
“我會殺死你。”少年忽然冒出來一句。
“來啊。本王要瞧瞧,這些年我的杞兒有沒有長進。”男人笑得風流不羈。
少年恨聲道:“除了嘲笑我你還會別的什麼?”
“還會把你教育的越來越才藝俱佳,知書達理,然後讓你取我這項上人頭。”男人笑著把少年反推倒。
“你是我的乖孩子。”男人眯著眼睛,含混不清的說道。
臨淄王。
——“是是非非,我該如何決斷?”
韋玘禎心情複雜地閉上了眼睛。
『玖』
堇楓試圖探究自己存活在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生命總是顯現出一種神秘的性質,就像堇楓始終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就像這偌大的宮殿實則是最完美的囚籠,只是少了赭衣塞路,囹圄成市的可怖景象。花杞就是和堇楓在一起惺惺相惜十多年的囚犯。
他們,是共犯。
花杞在十幾年前用玉鐲將堇楓鎖在身邊,堇楓不曾離去,只是為了陪花杞一起坐牢。窮其一生。
只是希望花杞在看芙蓉花時,在吹笛時,身邊有一個能夠溫暖他,支援他的……
無法定義堇楓在花杞身邊的地位。
有莫名的聲音告誡過堇楓,再華美的現實,終究是一場虛空。就像是震撼絢爛的煙火,落下的,不過是一地冰冷的灰燼。
越是美麗驚豔的東西,死,就益發顯得黯淡。
可堇楓只是想抓住現在,就像個亡命的賭徒,在人生的賭桌前豪情的擲下賭注。
——然後萬劫不復。
萬千思戀,只能化作堇楓指尖的舞蹈,古箏蕭徹一夏的流年。
長夜未央,堇楓微笑著用古箏伴奏,看著花杞吹笛。看著他老去,看著他,直到眼睛乾枯,化成翩躚的花。
堇楓真的變了。
歲月打磨,將少年的一身銳氣磨去,年年月月,堇楓讀懂了花杞的心。一個眼神,一絲呼吸,堇楓就知道花杞是微笑,或是哭泣。
就算在宮裡,楊玉環囂張跋扈,花杞也只是靜靜的觀望,他對堇楓說,皇上是真的愛著貴妃的,他們真的像一對平凡的夫妻。
李林甫的死去,楊氏一族的壯大,大批胡人兼任要職,那個叫安祿山的人流連宮闈以至於現今的安史反叛,戰爭迭起,花杞都不過問了。
他知道自己的勸告不起任何作用了。皇上的心已經滿滿的被那個叫玉環的女人佔據。傾盡天下如何?朝政錯亂又如何?皇上只希望和楊玉環共度餘生。皇上老了,他不再是那個英姿勃發的臨淄王,也不再是原先開元年間,提倡賦役寬平,刑罰清省的開明君王。
花杞看透了玄宗的心,一如堇楓看透了花杞的心。
但可悲。
花杞永遠看不透自己。
他掙扎在離去和孤守之間。
天寶十五載,六月。
潼關失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