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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我的屍體徘徊一陣,才又回到魯王府裡當值。
夜深人靜之時,他用個木匣子裝了我的人頭,重新回到了棄屍之處。
他在那裡見到了暗衛。而我則早他一步知道了暗衛去替我收屍的事。
他們倆見面時一言不發,再沒像從前在齊王府院中時那樣諸多抱怨,就像兩個鬼影一樣,在漆黑的夜裡,穿了漆黑的衣裳,露著漆黑的雙眼,架著一具已踩得血肉模糊、肌骨分離的無頭屍體飛離了現場。
一片漆黑之中,只能見到兩雙雪白的手浮於空中,託著我直往下掉肉的屍體。
負責守屍的侍衛丙寅和庚子嚇得魂不附體。
然後我被帶到了亂葬崗,暗衛弄來了一領草蓆,影衛替我縫上了斷首。他們用自己的兵刃為我挖了個坑,將屍體淺淺埋了進去。
然後我聽見暗衛開口,依舊是那樣溫柔繾綣的聲音:“我要是死了,不知影衛兄能否也替我收一回屍。”
過了好一陣,影衛才答道:“也許我會死在你之前。我有預感,魯王將是我最後一個主人了。”
他們兩人就這麼坐在墳頭,對著天上悽清的明月,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陣陣狼嚎,伴著地上散亂的屍骸,沉默不語,直坐到天色由深藍變成了深紫。
天色將明,我的死已徹底告了一段落,而他們也各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近來寒暑不常,希自珍慰。
暗衛在讀信,影衛自邊關寄來的信。那信自然不是寄到宮中,而是夾在其他軍士的信中帶到魯王府上。信到京中,暗衛自會想法取來,然後在值勤間隙反覆展信閱覽。
自我死後,暗衛和影衛聯絡得更勤了。雖然他們不曾說過,但我卻能知道,他們都怕對方會像我一樣突然莫名死去。
特別是暗衛。他在宮中執役,身邊又有眾多兄弟,安全無虞,而影衛身在千里外的邊關,又要時時貼身保護王爺,遇到危險更要以身相代。影衛的安危令他擔心得寢食不安,就連正經工作也常做得心不在焉。
然而宮裡可不是一個能容得人心不在焉的地方。就在暗衛心不在焉地當值之時,宮裡就真出了大事。
皇上遇刺了。
皇上遇刺,當值的侍衛和他們暗衛的責任是一樣的,一樣都是殺頭的罪名。暗衛這才清醒過來,從自己藏身的廊間落下,一把揪住了刺客的後頸,把他扔到了地上,雙腳踏上刺客赤|裸的身軀,長劍當空劃下,刺向了他嫩白的脖頸。
這一劍含著雷霆萬鈞之勢刺下,卻沒能刺到刺客身上。因為暗衛身後,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那隻手,正是御床紗帳之中的,皇上的手。
暗衛身子一凜,收回劍向床上憊懶地躺著的皇上跪下叩頭:“陛下,太傅蕭韖颵圖謀不詭,請皇上裁度。”
皇上撥開重重紗幕,看向床下滿面通紅,神情恨恨的太傅,面上卻無喜無怒,冷然叫暗衛放了他。暗衛握著劍的手緊了一緊,沉默地垂下頭,劍的另一端卻是從太傅身上抬了起來。太傅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強忍羞慚穿上衣服,隨手挽上髮髻,也跪了下去。
“臣有罪,請皇上處置。”
皇上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待他跪下後卻轉開了眼,淡淡說了聲:“你有何罪。是朕擔憂南疆兵事,請太傅到寢宮夜談,卻不料宮人伺候不周,汙了太傅的衣服……來人,伺候太傅更衣回府。”
太傅的身體終於放鬆了,跟著外面低眉順眼的小太監出了宮門。
暗衛卻依然跪在龍床之前。皇上一直沒讓他起來,他也不敢擅自開口或是起身。跪了有小半個時辰,帳中的皇上才終於開了龍口:“剛剛是誰讓你出來的?”
暗衛的身子低了又低,臉幾乎貼到了磚上,卻沒說話。皇上等了等,沒等著任何迴音,又一次撥開了紗帳,露出了半張臉來看他。
像我這樣的侍衛,一輩子也沒機會見到皇帝,而死去之後,倒是能在暗衛身邊見到他。皇帝長得和王爺有幾分相似,而那張英俊得令天下女人為之傾倒的臉上總是流露出比王爺更尊貴威嚴的氣勢。只是此時,我卻恨不得直至魂飛魄散也不要再見到皇帝的臉。
“你只是個宮中的暗衛,對朕前朝的重臣倒是認得清楚。”聲音並不見升高,卻透出令人心寒的意味。
我看到暗衛身上微微一顫,本就已貼著地面的臉低得更低,就連聲音只都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屬下職責在身,不敢不動。衝撞陛下之處,還請陛下降罰!”
雖然暗衛是技術工種,但在宮中也有百十餘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