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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螞蟻順著蜿蜒開來的血跡爬來爬去,密集的黑紅滲得人心慌,直覺得不適。
光是這灘血泊,就足以想象此人慘死的情狀。
村人們擠在村門口,對著空地指指點點,唏噓不已。
“康老頭真是好苦的命……過兩天可就是他兒子娶媳婦了啊……”
“可不……康老頭操勞了大半輩子,一個人把那不成器的兒子拉扯長大,好容易到了享清福的年紀……竟然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去了……”
“他這一生真的太苦……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
屍體大約已被清走,空地上站了幾個青年,除那個穿一身不合時令的馬褂外披個灰裘的,還有三三兩兩的中年男女,其餘一律打扮,冷著臉孔在四周來回走,像是在調查什麼。
最中央的青年正與他們交談,面孔略顯灰敗之色,應是村人口中所說“康老頭的兒子”。
“嘎吱嘎吱──”
渾厚的車!轆碾地聲由遠及近而來,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月析柝與村人齊齊扭頭,聞聲而望。山路拐彎那頭駛來一輛四輪馬車,橫長車身繪展翅大鵬,輕便迅捷,不一會,便穩穩停在村口。
車上下來幾個錦袍男子,為首一個外披一件白毛狐裘,一臉焦急地走來大聲問:“人呢?!”
“……表兄,”那青年愣了一下,小聲喚了一句,“你們都來了?”
狐裘男子大步走去,身後那些人也疾步跟上。
那雍容的氣度和華貴的打扮在這小村莊是極少見的,一時間,人群再度竊竊私語起來,康家竟有這等富貴的親戚?還真應了康老頭給兒子起的“富貴”這個名字。
“舅舅呢?”
那中年男子嗓門不小,與康富貴和那幾個黑衣青年的交談也可聽聞一二。
村人又是一陣訝然,這個衣著光鮮的人竟然是康老頭的侄子?那一班錦袍的男子,也都是他的親戚們。
印象中,與康老頭來往的人中,是沒有他們的……
“什麼?!!”
一記厲聲喝斥響起。
月析柝一愣,這一怒喝著實將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只見那狐裘男子赤紅著臉面,對康富貴大吼出聲:“你就這麼讓他們把他抬走了!?”
這一聲乍響引得人群一滯,隨後也引來了愈來愈大聲的交談,那聲音充斥著耳膜,幾乎蓋過了一切。
“是啊……康富貴這小子讓他爹在那躺了那麼久……”
“他到底在和那幫人說什麼……爹沒了半個時辰才到……”
“這孩子大概是嚇傻了吧……”
寥寥數語便將月析柝心頭憤怒盡數激起,再聯想到青年毫無所謂的呆愣神情,怒火就噌地竄了起來,他一手撥開人群就要跨出去。
“你都不知道幫他整理下遺容就這麼讓他躺在那裡?!”狐裘男子的頭頂幾乎冒煙。
康富貴被說得理虧,低了頭囁嚅著開口:“……我、我不知道……”
他身後那三兩的中年男女賠笑著湊了上來:“他還小,沒有經驗,沒有經驗。”
“沒有經驗!這種事也講經驗?!要他老子死幾次才夠?!”狐裘男子幾乎連鼻子也氣歪,吼得一干人都煞白了臉,他扭頭對那群黑衣人道,“你們把舅舅的屍首送去哪裡了?”
“前村義莊。”
狐裘男子轉身就走,那一班錦袍人也搖搖頭作無可奈何狀。
身後是方才被罵農婦無力的聲音:“前村太遠,你們不能在天黑前趕到那裡,太危險了……”
狐裘男子充耳不聞,對身旁的幾個錦袍男子道:“你們留下,把事情調查清楚。我去義莊就行了。”
豈料他才要登馬車,那車伕慘白著一張臉,戰戰兢兢地說:“老爺……我我我、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兒孫……實、實在不敢──”
“滾下去!”
狐裘男子怒叱一聲,兇狠的視線將車伕嚇得連滾帶爬地掉下馬車,他一把搶過皮鞭,氣勢洶洶地跳上馬車,揮鞭即走。
月析柝怔怔瞪著空地上一群顯是被驚嚇到的人臉,胸腔忽地瀰漫起莫名惆悵,正要轉頭說些什麼,腰上突然一緊,竟是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的離冷攬住他高高躍起,穩穩落在那疾速駛離的馬車上。
月析柝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回頭望,離冷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驚詫不已的狐裘男子,聲調冷然:“我等護送。”他狹長的眼眸宛若柳葉,瞳色純黑,如波瀾不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