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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零工賺點小錢。
長柳心知他是寄住之人,手腳更加勤快,每每包辦家中一切事物,雖做得不夠好,卻也將一個家打理得僅僅有條。
兩個少年又是年紀相仿,很快就親密起來,頗有兄弟相稱的模樣。
雲文素是讀書人,有天捧著本書念著念著就對忙東忙西的他脫口而出:“以後我叫你長柳可好?”
他靦腆地笑著點頭,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
他終於有了一個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從前吆喝來吆喝去的喂喂喂。
他現在是長柳了,不再是當初那個連名字都沒有沒人要的小孩了。
雲文素也提過讓長柳念些書將來和他一起去考試做官,長柳卻是搖頭,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只要盡力賺些錢幫雲文素達成目的就行了。
他雖不知道讀書的事情,卻是知道雲文素前途不可限量。去鎮上買東西的時候聽到夫子和人閒聊,對雲文素讚不絕口,斷言此子他日必成大器。
必成大器必成大器……雲文素果然是最厲害的,他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將來必定飛黃騰達……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眼角竟然有些酸澀……雲文素那樣的人生裡,一定沒有他的存在……
那也沒關係,只要雲文素過得好,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長柳沒來得及多想,災難就接踵而來。
雲文素的孃親重病離世,花去家中大半積蓄,連一箱藏書都賣了大半。玉相鎮又逢災荒,食不果腹,正是有錢也買不到食糧的地步,更別提他和雲文素,只能倚靠鄰里的救濟喝些稀粥才沒餓死,但那也是捉襟見肘,並非長遠之計。
長柳心裡急得慌,夜裡又見雲文素從箱中挑了幾本書出來紮好,那是他平日視若珍寶的典藏,是要拿去賣了嗎?他咬了咬牙,當夜便做了決定,小心地掩了門披件薄衣上山去了。
大雪封山,上山挖玉石的人大都有去無回,回來的人也凍得沒了半條命。
但那些玉石卻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長柳連夜爬上水玉山,想著挖塊玉出來,雲文素就能繼續安心讀書了。
他運氣一向不好,這次也沒能例外。
他趕上了雪崩,被漫天的積雪壓下頭顱的時候他想,他還是這般沒用,沒能幫上雲文素一點忙,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他沒有幼時那般的求死心,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幫雲文素達成宏圖大志,但造化弄人。
他沒有死,卻癱軟在床上醒不過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可以聽到雲文素說話,感覺他的每一個動作,但是怎麼也睜不開眼。
那些書最終還是被雲文素賣掉了,為的是給他治病,請的鎮上最好的大夫。
但是他依然醒不過來,他聽得雲文素焦急地對大夫說:“無論多少銀兩,請你救救他。”
大夫說:“藥很珍貴,你準備好銀兩吧。而且,他不一定能醒的過來。”
他急火攻心,錢都給他治病了,那雲文素還怎麼讀書?況且,他也不一定醒的過來啊。
他躺在床上拼命地想睜開眼,想看一眼雲文素,想對他說一句不要管他了,你只要安心念書,想不再給雲文素添麻煩……
他似乎從一遇到雲文素就一直在給他添麻煩,他總是這麼沒用,總是要雲文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解決他的焦頭爛額,他總是沒有做好一件事情……
但有一件事情是他最後可以做的。
這是一件,對他,對雲文素都好的事,他知道。
“你死了?”
長柳慢慢點了點頭,面上有些恍惚,那眼中卻是依然如故的堅定。
月析柝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忙轉過頭不敢與長柳對視,身邊離冷淡淡道:“如此?”
“嗯……”長柳應了一聲,想了一想,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捂住了嘴,驚恐地瞪大了眼,半晌方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和恩公有過約定……說老了以後……要一起死在這個屋子裡……”
月析柝一愣,慌道:“這間屋子?就是你們當初生活的地方?你們說要一起死在這裡?”
長柳拼命點頭,淚水不可抑制地溢位眼眶,修長的手指使勁掐著青白的麵皮,他用力搖著頭:“……原來……原來是因為我……又是因為我恩公才不能入土為安嗎……”
這真的是一幢非常破舊的茅草屋了,四周草木剝落,連當初用來捆住麥稈的草繩也鬆了,那屋外成片的柳樹林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野地。
“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