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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上盡心盡力,還得考慮其他一堆或繁或簡的瑣事。心中愁悶自不用說,再加上面對從未面對過的虧損壓力,簡直覺得自己快被一座大山壓得喘不過起來,因此整個人很快就消瘦下去。原本就帶著點尖的下巴越發尖細,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只剩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珠透著亮。
某天打烊之後,他無力地坐在門板後面,不知是嘆氣還是喘氣,感到腦袋裡嗡嗡直響,眼睛閉了半天,才感覺好了一點。
慕巒什麼時候回來呢?他在心裡計算著慕巒回去的日子,已經快四十天了……慕巒家裡究竟有什麼事那麼麻煩,需要待那麼久?他不會是忘了自己吧?
把下唇咬出了一道淺淺的白痕,他又搖頭,自己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多疑?還信不過慕巒麼?
腦子裡清明瞭許多,折錦睜開眼睛,卻嚇了一跳:“追,追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裳,“嚇死人了。”
追炎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這裡才嚇人呢。我想是到了打烊的時辰,可在廚房裡等了半天,還沒見到你,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在這裡跟個死人一樣。”
“我才不像死人呢。”折錦沒心思反駁,“一起去吃飯吧。”
追炎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你以前可不這樣啊,怎麼近來魂不附體似的?”
折錦這才認真回道:“我沒有魂不附體!吃飯去啦!”
可追炎心裡存了疑問,見折錦不肯老實回答,他居然不想輕易罷休,就那麼一路跟著折錦問個不停。按照常理,他平素絕對不屑於關懷別人的瑣事,不過,折錦這模樣也太反常了!在他的印象中,折錦柔弱得就像一朵花盆裡的鮮花,是那種一捏就碎,一碰就會叫痛的主,可也不是這種面上若無其事,背地裡愁眉苦臉的小子。說白了,他就是那種不太容易憂愁的花。追炎摸摸下巴,仍無法將折錦比喻成什麼,也就作罷,跟著心事重重的折錦進了廚房。
晚飯沒有了白斬雞,又成了前些天的常見飯菜,再加上慕巒不在,結果飯桌上少了兩道菜。追炎面無表情地將雞蛋餅,三鮮粉絲湯,油淋茄子,炒薺菜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忍住了想要拍桌子的衝動,對盯著飯碗只扒拉筷子不吃飯的折錦發了一句牢騷:“這些菜都不夠塞牙縫的!”
折錦近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簡短地回覆了他這句發自內心的牢騷:“是我叫小圓少炒兩個菜的。”
小圓鼓著腮幫子大嚼茄子,明亮的視線從折錦溫柔的臉轉到追炎強悍的臉,心說自己可不要轉入這場飯桌上的戰爭,對自己有害無益。要是惹怒了追炎,就不是報銷一頓飯的代價,很可能是一桌子飯菜崩潰的後果。他小心地察言觀色,以便於在第一時間內離開可能隨同崩潰的飯桌。
追炎想了一下,努力壓抑住心頭竄上來的火氣,同樣簡短地問道:“為什麼?”
是如實把鋪子虧損的事情說出來,還是給出節省開支的理由?折錦用筷子胡亂戳著碗裡的飯,連飯粒掉到桌子上也沒注意。琢磨了半天,像那種虛以委蛇的話,折錦不習慣說,也想著以後圓謊更棘手,便揀了些較為輕巧的話,將鋪子賬目上的虧損說了說。
“其實虧得也不多,也就二兩多銀子。”折錦故作輕鬆地說道,看了看反應不同的兩位夥計。
小圓似乎沒把虧損放在心上,只問道:“是哪裡虧損了呢?是食材買貴了,還是糕餅沒人買?”
“食材可能是買貴了點……糕餅每天都有剩的,過了幾天也不好處理。呃,你不是時常揀剩下的吃麼?”折錦摸摸鼻子,思索片刻後問道。
小圓打了飽嗝道:“呃,是啊,那些糕餅味道不錯。”他撓了撓頭髮,眼珠一轉,“聽說最近有些糕餅鋪在打折,說是天氣熱,糕餅放不了幾天什麼的。”
這倒是個原因,折錦恍然大悟,天氣熱了起來,糕餅也不太好放,自然買的人就少了!而且自家鋪子的糕餅一直都是那個價,優勢就比人家打折的小很多了。
可是,不能隨意打折……折錦蹙起眉尖,在核算成本與盈利後,很難降低現有糕餅的價位。而且打折這件事必定也要與慕巒商量吧,自己並不好做主呢。
“我說,”追炎如見雞肋般地挑起一根薺菜絲,漠然地嚥了下去,慢慢道,“鋪子開張沒多久,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吧。沒名也不好。”
“說得有道理。”折錦嚴肅地點頭,名氣也很重要啊,“可是,怎樣才能有名呢?”
問題拋向那位突然細嚼慢嚥的仁兄,後者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