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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師姐。”折錦打了聲招呼,手裡的溼衣裳不知往哪兒放才好。他想自己這副模樣太過狼狽,見了柳師姐簡直想藏進水井裡。
柳師姐發現折錦回答不太自然,臉上似乎有些異樣。她在月光下定睛一看,折錦的一側臉頰上有道出血的口子,額頭上也蹭破了一塊皮。臉上好像還有些別的小傷口,於是疑惑地問道:“折錦怎麼受傷了?”
折錦支支吾吾道:“摔倒了……”
“怎麼摔成這樣?”再多摔一分恐怕連你的爹媽都認不出了。
突然想起這孩子的爹媽都不在,柳師姐的心好像多了幾分傷感,也不好責備折錦這孤苦伶仃的小孩,便說道:“你跟我過來。”
“柳師姐……跟你過去做什麼?”難道是要責備我摔倒了麼?
柳師姐見他一臉懵懂,也不屑於跟他廢話,一把拽了他細瘦的手臂:“跟我來就是了,給你上藥啊,笨蛋。”
“好痛……”折錦小聲地說,胳膊好像也磕到了。
這位柳師姐單名一個玉字,比折錦大些,也算是上界的大家閨秀。只因自己是庶出,她在家裡便受著一幫嫡出姐妹的擠兌。她那當小妾的娘忍氣吞聲,指望自己的女兒能在家裡熬出頭來嫁個好夫婿。可好強的柳玉哪忍得住這口氣,極力纏著自己的爹孃要出來唸書,一是學身本事,二是避開家裡那堆富貴眼睛。爹孃被纏不過,只好答應,還以為她在外面受不了苦,兩三天便要回家。可沒想到柳玉投入菩德的門下倒是如魚得水,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是咒術武藝學得樣樣不差。學得愉快,心情也愉快,她與同門和睦相處,在師門裡便得了個好人緣,還有些師兄弟私下裡對她生了些許愛慕之心。
折錦跟柳師姐打過交道,覺得對方人好心地也好,做什麼事都麻利,跟廚房的鐘娘相比也是不差的。
柳玉點上蠟燭後發現折錦的模樣比在月光下的更慘,好好一張粉嫩俊秀的小臉蛋被摔得變了形,頭髮散亂得不成樣子,還夾了好些野草。
“被爹孃看見了要心疼的。”柳玉不由得說道,嘆了一口氣,拿了乾淨帕子給折錦擦拭臉上的汙漬,卻發現小孩子的眼眶裡含著一包淚,好像輕輕一碰便會掉下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便趕緊哄道:“折錦別哭,有姐姐在這兒。誰也不敢欺負你。”
“你踩到我的腳了……”折錦抹抹眼淚說。
他對從未見過面的父母沒有印象,只從師父那裡聽說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出生後不久就過世了,至於父親,則完全沒有蹤影。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師門裡的人對幼小的折錦大都抱著同情的態度,沒有人會去欺負一個身世悽慘的孩子。當然楠時更是將折錦當成親弟弟一般對待,就算手裡只剩一塊餅,也要分半塊給折錦。若是折錦嚷餓,說不定他還會再掰些過去。
也正因為這樣,折錦對“父母”以及類似的字眼基本沒有什麼感覺,就算是長大後去了母親的墓碑前,也只是掉了幾滴眼淚,接著幾天吃不下飯而已。在他的眼裡,師父和同門的兄弟姐妹就是自己的家人,特別是楠時,更是兼任折錦的哥哥與長輩的雙重責任。他給予折錦的愛護與關懷估計連折錦的親生父親都比不上。
屋子裡很安靜。折錦望著屋內女子用的菱花鏡和梳妝盒很是好奇。他很少到哪位師姐的屋子裡,也許柳師姐的是第一個吧。
凡是到了一定年齡的師兄師姐都有單獨屋子住宿,就比如楠時,常常在自己的屋子裡給折錦補習功課。有時折錦因為練習咒術把他的屋子弄個得一團糟,楠時也不惱。倘若是在折錦與別人合住的屋子裡,這樣的結局必定是被痛罵一頓(還好,從來就沒在自己的屋裡練習過)。
柳玉給折錦敷藥的動作十分輕柔。燭光下,她微翹的睫毛在花一般的臉頰上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好像棲息了兩隻神秘的蝴蝶。她捱得這麼近,以至於折錦聞到了她身上那股女性特有的體香;她的手指這麼溫柔,彷彿一片潔白的羽毛毫無聲息地撫過難看的傷處,然後拂過折錦青稚的心。
等到柳玉要給折錦的屁股敷藥時,折錦頭一次羞澀地彆扭了,死活不脫褲子。他緊緊地拽住褲帶道:“不要,我自己會……”
“你自己敷藥?”柳玉好笑地問道。她也看出小孩子又急又羞,瞧那一副兔子被踩到尾巴的模樣。
“嗯。”折錦拼命點頭,眼睛瞟向柳玉手裡的傷藥。
柳玉見他被撞得不清,外面夜色已深,也不想逗他了,便將傷藥放到折錦手裡,囑咐道:“回去趕緊用了,不然明日要瘸著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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