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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顏色彼此融合,蕭瑟而清冷,是漢中大地最常見的冬日一景。
暖陽雖掛在正空,溫度卻始終是零度以下。
紀紹輝對身邊的人開口道:“再穿件外套吧!”
傅笑寒艱難地伸伸胳膊,表示他身上臃腫不堪。
“看來你習慣北方的冬天了,我記得你第一次來陝西,當時差點兒沒凍出鼻涕。”
紀紹輝說的是前年的事。時光如飛箭,傅笑寒腦海中產生某種幻覺,他厚臉皮纏著紀紹輝去他老家過年的事,彷彿才在昨天發生。
傅笑寒冷聲一笑,他看著紀紹輝嘴中撥出的白氣,把頭微微向他靠近。
“傅笑寒,你一米八的個頭擠著我,不嫌擠麼?”紀紹輝的眼睛雖然閉著,但還是察覺到身邊的異狀。
“擠在一起,暖。”傅笑寒強詞奪理。
“讓你穿外套你又不穿。大巴的空調壞了,活該凍出病來。”
“嗯,我活該!”傅笑寒給自己調整好姿勢,不與紀紹輝吵嘴,兩人的側身緊緊挨在一起,密實的連冷空氣都進不去。
塞滿旅客的大巴車顛顛簸簸,繞過一條條盤旋的公路,紀紹輝看著玻璃窗上精緻小巧的冰花,一排排掛著大紅色燈籠晃進他的視線中,耳邊傳來轟鳴的炮仗聲和老人噓寒問暖的家常話,鼻尖甚至聞到飄在沸水上的餃子味兒。
這樣想著,紀紹輝鬱結的心情漸漸舒展、愉悅。
車廂內的空氣冷的刺骨,紀紹輝卻根本感受不到,他的身與心在喧囂中沉澱出難得的寧靜。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他意料不及的事。
他摸爬滾打,苦熬十幾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打工小卒到奮鬥成到小有成就,好不容易宏業地產有一絲風生水起,卻被一個陌生人硬生生踐踏、奪走。那種感覺不輸於胸口被挖去一塊鮮肉。
30多歲了,他不會把失敗成天到晚掛在嘴上。但不代表他對宏業被收購一事心無芥蒂。紀紹輝只是不想表達出來,他比以前更成熟,知道以卵擊石的下場是死無葬身之地,也知道怨天尤人也改變不了這遭挫折坎坷。
就像傅笑寒說的——他們的力量渺小卑微。
傅琰一句話就能像捻死一個螞蟻般,把他們捻的粉身碎骨!
大巴車顛簸前行,紀紹輝在永無盡頭的路上,再次將曾經的荒誕悲涼品嚐了一番。
晃晃蕩蕩,大巴終於抵達熟悉又陌生的小城,傅笑寒跳下大巴,利索地提起兩人的行李,“你外甥還來接我們?”
“你是說小揚嗎,他去年考上北京的大學了,學習很刻苦,假期還在做家教,過兩天才能回家。”
“哦。”傅笑寒指指不遠處的年貨市場,輕車熟路地說:“那我去寄存行李,然後我們一起去採購年貨。”
紀紹輝點頭同意,他把自己身上圍巾解下來,掛在傅笑寒脖子上,笑道:“我在這裡等著,你快點,別再別被人宰了。”
傅笑寒微微低頭,嘴唇不經意擦過紀紹輝寬厚溫暖的手背。
紀紹輝像是觸電般縮回手,喉頭噎著一口氣,話語中也帶了些顫音:“你自己系。”
傅笑寒捂著熱乎乎的羊絨圍巾,深吸吸了一口氣,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與紀紹輝離的更近一點兒、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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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紹輝等著沒事做,便四處打量家鄉的變化。
快過年,街道上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行人。突然,一群穿著秧歌服的老頭老太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紀紹輝還沒來得及確認那個人,就聽到傅笑寒在身後喊:“行李存好了,我們去市場吧!”
“好!”紀紹輝又朝秧歌隊中間望了幾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也未多疑,和傅笑寒一起走進鬧哄哄的市場。
兩人逛的時間足足有一個下午,買的東西能堆成一座小山,傅笑寒叫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包車去鄉下紀紹輝的親戚家。
紀紹輝小時候是在姑姑家長大的,每逢過節回家也都寄住姑姑家。
紀秀蘭一家人對紀紹輝的到來十分熱情,恨不得把家中最好的東西全部給紀紹輝用上。晚飯,年過60的姑姑親自下廚,做了紀紹輝小時候最愛吃的飯菜,一家人圍在小小的八仙飯桌上,食物香味撲鼻,幾人間的氣氛卻略顯尷尬生硬。
傅笑寒不苟言笑,漫不經心吃著碗中的食物。紀秀蘭用眼神示意紀紹輝,紀紹輝寬慰老人:“姑,別介意,我朋友的性格就是如此。”
紀紹輝給紀秀蘭夾了一塊雞腿,“姑您吃您的,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