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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叫她“公主”。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張臉上。
確切說,他看見的只有半張臉而已,那人有氣無力地歪栽在身後的柱子上,似是昏迷了,又似是已經死去,灰敗的、無精打采的半張臉上不見一丁點的光彩,那不就是他日夜掛念的陳雨。
或是真有心靈感應這麼一說,陳雨那本來緊緊合實的眼睛慢慢地張了開來,然後準確無誤地瞧見了依附在門後的那人,就在目光交錯的剎那,兩人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心臟驟停。
劉小云內疚得要死,一個人要遭受多少的苦才能憔悴成那個樣子,他就要抑止不住闖進去。
可還未等他自己進來,就已經有一個人躍身而出,將他牢牢擒住,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摔在殿中的地上。
“哥——”陳雨操著乾啞的聲音喊道。
劉小云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面瞪著將自己摔倒的盧先姑,一面回應安慰道:“別怕,我這就救你出去。”
“呦嗬,口氣倒還不小,姑奶奶手上的貨是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說搶就搶的嗎?”盧先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是不屑,擼起了袖子,看向劉小云時那陰狠的目光似是在預示著被活活扒皮後的劉小云的慘狀。
劉小云掙扎起身,理都不理身後的兩人,衝到陳雨的面前,萬般憐愛地抬手撫摸陳雨此時汙濁的小臉,然後又旁若無人地吻在陳雨的唇上,滿是深深的愛憐。“小雨,你還好嗎?都怪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陳雨咬著嘴唇,奮力搖頭,淚水如泉湧般滑落。
盧先姑正欲上前分開二人,卻被白雪抬手無聲無息地制止。想起傳聞中的宮主喜怒無常,行事作風更是常人難以捉摸,盧先姑便停下動作,立身一旁靜觀其變。
“哥,我好害怕啊,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陳雨哭得全身顫抖,在劉小云面前發洩連日來的恐懼和絕望。“我一直在等你來救我,嗚嗚,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的,也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劉小云賭咒。
可是,陳雨的目光穿過模糊的水汽,瞧見了咬牙切齒的盧先姑和神色冰冷的白雪,想起連日來與盧先姑朝夕相處所見識到白幽宮人的狠絕之處,他還是絕望了。於是他又說:“哥,你快走,她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你是對付不了她們的,你就當小雨已經死了的吧……”
“說什麼傻話,我要救你出去。”劉小云將陳雨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按向自己的肩膀。
“小雨這輩子有哥對我這麼好就夠了,小雨就是下輩子給哥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了,小雨求哥了,你就放手吧……”陳雨掙扎著,卻無濟於事,無奈沒有劉小云那蠻牛似的力氣,便張嘴一口生生咬進了劉小云肩上的肉裡,然後便是滿嘴刺鼻的鐵鏽氣味,可那人怎麼就那麼固執。
“他是你什麼人?”突兀的問題,就這麼被白雪突兀地問了出來。
“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道理劉小云還是懂的,眼前這兩個古裡古氣的女人定不是簡單的人物,聽見白雪的問話便回了身答話,順勢將陳雨擋在身後,儼然習慣性地護住了。
“混賬東西,兩個汙穢不堪的髒東西,居然敢這等放肆。”盧先姑神經質地咒罵了起來,如若不是前面還有個白雪擋著,她幾乎要跳腳了一般地衝上來,指不定要將兩人拆吃入腹呢。
可誰人不知,情愛,是白幽宮的大忌,生死大忌。
白雪仰首輕輕冷哼,嘲諷道:“哼,想這萬丈紅塵,烏七八糟的事情還真不少。”
“我們當然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髒東西,就求您放過我們吧。”劉小云跪在地上,對白雪低下了頭,苦苦哀求。“再說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又何苦為難我們這些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螞蟻。”
白雪依舊傲然仰首,雲淡風輕地回道:“快些打理乾淨了吧。”
這不是對劉小云的回話,而是對盧先姑的吩咐,什麼樣的吩咐是“快些打理乾淨”呢?
劉小云不知道,但陳雨知道,多殘酷的女人。
“哥,你快走!你快點走啊!”陳雨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打理乾淨,就是在向他們索命啊。
“嗚嗚嗚……我求求你們了,要我做什麼都行,我的命拿去,隨便你們,求你們放過他吧,他是好人,天底下第一大好人,放了他吧……”陳雨的聲音就像是嚥氣的死人發出的。
盧先姑“桀桀桀桀”地一陣怪笑,迫不及待地朝劉小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