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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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一開始也儘量忍我,就算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她也只是把我叫過來,像學校老師一樣,告訴我這個可以、那樣做不可以。”
楊昭商苦笑了下,“但她越是這樣道貌岸然,我就越無法接受她。有一次我蹺課和同學去打球,老師打電話到家裡,她也像平常一樣把我叫過來,要我答應她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我口頭上說好,結果第二天照樣和同學出去打球,我媽也知道了。”
“後來呢?”我忍不住問。
“我媽在我回家之後把我叫過去,這是我第一次看她發這麼大的火。
“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個情景,她板著一張臉,從角落拿了曬衣服用的杆子,一邊流眼淚一邊對著我猛打。我當時嚇壞了,被她打得逃到院子裡去,她一路追著我,一直打到我哭著求饒,說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才忽然拋下棍子,抱著我跟我一起嚎啕大哭。”
楊昭商笑笑。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再做這種陽奉陰違的事。衝突當然還是有的,但我覺得我和我媽之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從那天開始,我才認真地感覺到,這個人真的要成為我媽媽這件事。”
大概是見我一臉迷惑,楊昭商又補充。
“我不是說贊成體罰,大多數時候,體罰真的只是大人情緒發洩而已。”
楊昭商語重心長地說:“但有的時候,像我和我媽之間的情況,體罰像是一種儀式,那種確認對方是真實存在、也真實看待另一方的感覺。不是倫理上、道德上虛假的親子,而是血貼血、肉貼肉的。”
我沉默良久,半晌說:“真想見見你那位媽媽。”
楊昭商似乎怔了一下,隨即溫柔地笑了。
“我也想讓你見她。可惜她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是胃癌,為了養育我這個不肖的兒子,肯定讓她多長了幾年白頭髮。”他的笑容裡帶著歉疚。
我沒多說什麼話,只是悄悄的,把視線移向了立樹昨天上課時畫的畫……
立樹相當擅於繪畫,這點是大班的女老師和我說的,幼稚園的繪畫主題,不外乎是自己的家人、花草樹木那些。但女老師說立樹觀察力入微,記憶事物的能力也很卓越,畫什麼東西都比其他小朋友來得細膩。
這幅畫的是個女人,她有著纖細的眉目,看起來十分樸素的黑髮,鬆鬆地束在腦後。形象幾乎和幾個月前我在記事本里看見的全家福像,一樣美麗、一樣鮮明。
畫的標題是“我的媽媽”,我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取代畫中的形象。
我沒有接到秀朗的訊息,倒是有一天,忽然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吳正桓?”
他的嗓音流進話筒裡時,我還愣了一下。
“你是……林秀明?”我問。
“嗯,是我。”
我心裡大感奇怪,我和林秀明從以前就沒太大交集,除了他是秀朗的堂哥,我對他也沒太多其他的印象。從公司被趕出來以後,更是幾乎形同陌路。我想不到任何他會打電話給我的理由,總不可能是撥錯號碼吧?
“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你一聲……立樹還好嗎?”
我大為驚訝,隨即醒悟過來:“是秀朗要你打電話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問的。”出乎意料地,林秀明竟然否認。
我大惑不解。“你……跟立樹,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秀明沉默了一下,沒有答腔。他從以前開始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非常沉默,有點陰陽怪氣的,就算想些什麼、心裡有什麼情緒,外表也看不出來。
我想這也是他為什麼長我和秀朗五歲,到現在還單身的原因,女人一般最討厭像這種男人了。
“秀朗有任何訊息嗎?”林秀明不答反問。
這回我真的呆住了,皺了一下眉頭。
“秀朗的訊息?為什麼要問我?”
林秀明似乎也查覺自己問得傻了,他頓了一下。“我想說他把孩子寄在你那裡,說不定還會跟你有聯絡。”語氣裡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他沒有聯絡,倒是每個月有寄錢過來,我把那筆錢捐給立樹現在唸的幼稚園了,你如果遇到他,可以跟他講一聲。”
“幼稚園?你把立樹送去幼稚園嗎?”
“嗯,因為我白天要上班啊,那是很好的幼稚園,老師也很專業,立樹在那裡挺開心的,這週末還有話劇表演,立樹還演王子呢。”
我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他現在每天都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