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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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什麼時候,可能是初中——母親讓他進半封閉學校是為了讓他學的更好,他卻因為看到自己努力半天越發成績不行、加之偶爾回去母親充滿壓力的詢問,而漸漸自暴自棄了。
他何止不能像任萬成那樣拿個好成績,他連在五十人的班中都沒進過前二十。
在運動上,玩兒是小孩子的天性,但長大後,元正禮的性子卻冷了下來,不喜歡在那撒了歡的跑來跑去。在母親看來,任萬成玩,那是活動,是全面發展,是能向外面顯擺她有個會打球學習又好的兒子;但他玩,那就是不好好學習,沒有二話。
人際交往上,就更不用說了。元正禮想方設法去像任萬成一樣遊刃有餘的和旁人交往,但他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機械勉強的達到任萬成三分之一的效果。
他不知道如何像任萬成那樣自然而然的吸引別人的注意並且侃侃而談,不清楚如何去關心或有效的安慰鼓舞別人,也不會在別人訓他罵他反駁他的時候敏捷迅速給予一針見血的反擊——他似乎總是有點慢半拍,等別人已經說完了走了,他那滿腹的、周密的反擊言論才在腦子裡緩緩冒出來,但因為已經沒機會說了,所以他只能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想象著當時的情形去以彌補自己行為言語上的的缺失,做著無用功。
最重要的是他沒法像任萬成一樣能享受著那種又多又複雜的人際關係與交流——他並不怎麼喜歡和不熟的人、沒共同語言的人打多餘的交道。
任萬成任何事都是事半功倍,他是任何事都事倍功半。
種種的不足,讓他每次聽母親拿他們對比的時候,都在想,母親是否會覺得在這個再婚的家庭裡,他是個累贅。
多餘,且丟臉。
因為他母親總喜歡讓人看到光鮮靚麗的一面。
也許她可能也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可以炫耀另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也是她的。
儘管有時候還是不甘心、努力的想再嘗試一下,但每次最後他看到的只有和任萬成只遠不近的差距。
他感到,任萬成,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在任何事上所發展的高度,都是他努力也達不到的。
他憎恨,他嫉妒,他煩惡。他常常在心底無比陰暗的唾罵著任萬成,認為對方只是個討好別人的虛偽的傢伙——那些好的表現都是假象,那些好成績也不是真才實學的……等等等。
儘管他毫無證據。
母親在他身上所施加的差別待遇和苛刻的要求被他在腦中再暗暗施加在任萬成身上:那些母親不允許他幹,卻允許任萬成乾的;母親不允許他犯,卻允許任萬成犯的錯。每每遇到此,他就會像他母親斥責他那樣在心裡狠狠的斥責著任萬成。
哪怕他做的的確沒任萬成好,但如果任萬成做的稍有缺陷、哪怕在他父母眼裡這已經是絕好的了,他也會雞蛋裡挑骨頭。以母親苛責和要求他時的標準,在心底對任萬成進行吹毛求疵的點評與批評。
大多數他會剋制著,敢怒不敢言,甚至連表情也不敢露出來——一是怕別人因此而反感他,二是他礙於顏面。他常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不悅又不屑的神色。若恰巧這時身邊除了任萬成沒其他人,而他又心情不佳,他就會忍不住,隱晦的、陰陽怪氣的、揶揄對方几句。
任萬成從不和他因為這些事吵,也不曾疏遠,甚至連反過來調笑他也從未有過。任萬成通常要不然就當沒聽出他內涵的意思般的直接回答,要麼就當什麼話也沒聽見,笑一笑,轉了其他話題。
一時間半疼不癢的發洩並不讓他痛快,反而常常讓他更加消沉,讓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所以他還是想盡可能去做好每件事,儘可能變成一個大家都會喜歡的性格。
儘可能的去向任萬成靠攏。
哪怕他為避免失誤而強迫症般的檢查千遍,哪怕他每次果斷完後還在捉摸分析一整天,哪怕他其實根本不信自己能幹好。
硬著頭皮上。
沒人想要什麼都不行的人。
沒人想要一個性格上不好的人。
他常常慶幸離開了家,因為不必在面對母親的詢問。
工作上的,感情上的,經濟上的,等等等等。
也許那已經不再是為了對比或斥責,但他聽到時、說出時,感到壓力很大,很丟人。
他在想:別人。
別人有著多好的工作,別人有著多高的學歷,別人有著多漂亮多或多貼心的伴侶,別人有著多少的錢……
別人怎麼樣怎麼樣,他怎麼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