酖月

第12部分 (第1/4頁)

宣玥倫看著他，終是偏過頭去，卻又讓墨鴆扳回來，覆上的雙唇內有著清涼溫潤的液體，適當地緩解了他喉間不適，唇分之際，他望入墨鴆眸中，只覺任何舉動都是徒勞無功的掙扎，這個男人將他捉得死緊，像是鴆華，分明是牢，卻又滿溢芬芳。

「還要嗎？」

宣玥倫點點頭，墨鴆便又喂他喝下一口，見他仍是無精打采，墨鴆低頭輕道：「怎麼，還是很疼嗎？」

宣玥倫轉過身，沒有任何回應，但歡愛過度的身軀顯露的疲態卻令人難以忽略，墨鴆拂去他頰旁髮絲，順著他的後頸一路下滑，隔著柔滑布料撫過他的背脊，聽宣玥倫發出舒服的嘆息，他微微一笑，指尖凝氣準確劃開他的衣裳，宣玥倫不動，只揚眸看向他，卻見墨鴆取來雪靈膏，並以指沾取一些，沿著他的脊椎緩緩向下揉按，如風似水，宣玥倫只覺自己就將這樣化開在他的指下。

「舒服嗎？」

「嗯……」

他聽見墨鴆輕輕笑開。「今日便讓本殿服侍你。」

宣玥倫沒有回應，任他一手輕輕環著自己、一手則在他赤裸背上反覆按壓，幾乎就要睡去之際，卻感覺墨鴆停下動作，他一動，墨鴆又按住他。「如雲？」

原是蘇如雲進入議事，他躺在墨鴆懷裡，臉正好背對著入口處，遂沒有看見。甫進入的蘇如雲見了眼前情景，困窘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墨鴆瞧他手足無措，只是笑道：「低頭。」

聞言，蘇如雲忙低下了頭，腦海裡卻還是墨鴆的指在宣玥倫猶帶愛痕的背上緩緩遊移的模樣。「呃……那個……屬下失禮了！只是……」

見他面上泛紅、吞吞吐吐，墨鴆饒是有氣亦已消散，仍是笑道：「何事？」

「欸……夜宴之事俱已齊備，這是名單，請殿主過目。」

聽他說話不是過快、便是忽慢，墨鴆當真笑了起來，又擺擺手。「不用看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蘇如雲逃難似的離開，墨鴆搖搖頭，手指方開始動作，卻聽得宣玥倫開口：「你對蘇如雲很好。」

「你嫉妒？」見他沒有反應，墨鴆只低了頭，仍在他背上幾個穴道處按壓，宣玥倫也只是等候。

看著他的模樣，墨鴆無奈一笑，這才緩緩開口。「無極殿慣將所有七歲孩童集中一處研醫習毒，挑選有天賦者加以培育。本殿七歲那年，一同學習者共有十人，本殿八歲時，已僅剩一人，你道發生何事？」

懷中人搖了搖頭，墨鴆輕笑。「若說是本殿煉毒時不慎毒殺了其他九人，你可相信？」

宣玥倫不假思索的點頭，後又停住，墨鴆笑著以指滑過他的鼻尖，卻不想指上猶有未化開的雪靈膏，竟沾了宣玥倫一鼻子的白，他不禁失笑，抬手接過侍女遞上的溼巾為他擦去，又接著說道：「可當時卻無人相信，水清反贊本殿下手狠快，便收了本殿為徒，從此，無極殿人便視本殿如魔。」

「本殿在的地方，無人敢多加逗留；本殿在此培育鴆華，眾人皆不願近。他們知我一身的毒，無聲無息中便可殺人，於是他們懼我、怕我，但本殿轉手便可救人，他們遂又愛我、敬我。」

聽不清墨鴆彷佛嘲笑的語氣下是何心緒，宣玥倫抬眼看向他，而墨鴆仍是笑著，宣玥倫不知為何竟去握住他的手，彷佛安慰。

「如雲不擅藥毒，他只將本殿作殿主看待，又生性率直，比起他人自更是有趣。」

「那蘇如岫呢？」

聽聞蘇如岫名字，墨鴆又是一笑。「如岫雖愛本殿，但他亦懼怕本殿，自不比如雲有趣。」

宣玥倫不語，但握著他的手沒有鬆開，墨鴆另一手撫過他的眉眼，突然想問宣玥倫是否也怕他，卻又不知為何終究沒有問出口，只楞楞地看著他，直到宣玥倫緩緩開口，他方回神。

「你很寂寞。」

寂寞二字猶如石子投入心湖，激起未知的漣漪，他從不知何謂寂寞，亦不曾如此想過。墨鴆雙眉微蹙，手下正撫到宣玥倫頸項，一剎那竟起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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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臺深處，紅紗飄盪之間，墨鴆低聲笑語問他心底是否有人？

而春宵浮沈、死死生生，他在男人身下失去一切所有。

夕陽時分，長生苦痛。

僵局之內，意假情真。

思之不得，鴆華如夢。

墨鴆，你是鴆，我的毒。

宣玥倫，可本殿因你而痛，並懂得這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