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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紫微微一笑,“王爺口中怨我恨我,但字裡行間又有哪一句話不為趙紫著想。趙紫想得到的,王爺思慮周詳。趙紫沒有想到的,王爺更先行一步。王爺這份情意,趙紫真不知怎樣回報了。”
文晟眼睛瞪得滾圓,一臉茫然,“什麼為你著想,我在罵你,你聽不懂麼?”
趙紫瞧著文晟茫然無措的模樣,好似又回到了鄭王府,孩子氣的文晟,鬧彆扭的文晟,無理取鬧的文晟……這人啊,明淨透亮得恍若一面鏡子。他總說自己絕頂聰明,又怎知像他這般身處萬丈紅塵之中而不被物慾所迷才是真正的絕頂聰明?心頭柔情百轉,輕輕笑道:“王爺最愛口是心非。王爺一再提醒趙紫今後要小心行事,莫要成為眾矢之地,趙紫焉能不領情?”見文晟蹙了眉瞪他,一副氣鼓鼓的可愛模樣,聲音越發輕柔了,“‘要讓我看,你才該小心,現今其笙一死,滿朝文武哪個不知你趙紫心狠手辣。’這話,可是王爺說的?”
文晟漲紅了臉,明明知道是趙紫強詞奪理,卻辯駁不了。恨不得眼中飛出箭來,將趙紫釘死了。偏偏趙紫一雙妙目掃了過來,眼光相纏,滿腔不甘委屈,也敵不過這一眼。
趙紫見文晟不言不語,一雙靈活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心中愛煞,移步上前,再禁不住滿腔思念,纖纖五指,撫上日夜縈懷的臉龐, “這些天,王爺過得還好麼?”
文晟緊咬下唇,眼中泛起水汽,死命忍著。他不哭,他在天下人面前都哭得,卻不能在趙紫面前哭。
狠狠打掉趙紫的手,偏頭冷笑,“真難為你還惦記著。打量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惜現今再如何討好奉承也是無用的了,你想留條後路,當初就不該把事情做絕!你不要駁,只管聽我把話說完。”
趙紫搖頭苦笑,眼光溫柔,輕輕道:“好,我不駁。”
文晟朗聲一笑,“你不用擺這張臉,要怨……只能怨你做的太過。今兒我也把話挑明瞭,日後無論你要做什麼事,我都不讓你順遂!你不是自負聰明伶俐麼,天底下又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你的?可惜我是食親王祿的,官銜比你大上幾級!”一番話說得痛快無比,想到趙紫暗地苦惱煩悶的模樣,文晟真是連眼都笑眯起來。鼻間哼出一團氣,得意洋洋抬腳便走。
不料趙紫語意平和,一腔清音如山澗冷泉,“若能讓王爺心懷舒暢,趙紫一條賤命又何足惜。”
文晟一呆,人已至門前,這一腳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隱在長袍下的拳頭握得死緊。忽然一絲細細的熱氣噴在頸間,文晟不敢回頭,眼睛定定盯著臺下的青苔,偶一陣風過,月白長袖從身後送了過來,與自己交纏一處。
趙紫聲音極低,從胸腔裡震了出來。
文晟連呼吸也屏住了,什麼鳥雀聲,門外的喧囂聲一概無聞,只聽到趙紫暗啞苦澀,“現今無論趙紫說什麼,做什麼,在王爺眼中都是罪無可赦的。我也不駁,只盼日後這片心意,王爺能夠明白。”
咬牙,不聽不聞,推開趙紫,大步而去。
“看來今次那小王爺是動了真怒了。”柳無絮站在廊下,看著文晟遠去的方向,一臉似笑非笑。
趙紫撣撣袖上的灰,微微笑道:“無絮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單單就被那兩三句話嚇住了?”鳳目流眄,顰笑動靜間勾人魂魄,聲音卻很冷,冰刀一般。
“公子別太小瞧了他,鄭親王雖然不管事,到底也是陛下最寵愛的王爺。人怨恨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與其到時為難,不如……”
“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殺了一個人,就要殺更多的人來堵住他們的口。”淡淡掃了柳無絮一眼,“京城,天子腳下!咱們根基未穩,何必糾纏在他身上。將目光放遠一點,在皇帝身上多用點心思,手中有了重權,他一個小小的王爺又翻得起什麼大浪來?給人留條退路,便是為自己多鋪了一條大道。倘若他真不識好歹,縱然他是王爺,我也殺得了。”
兩人出了其府,柳無絮為趙紫打起車簾,趙紫入內坐定。馬車晃動,光影也在趙紫臉上晃動。趙紫的眼黑沉沉,看不見底,偶爾一點芒星閃過,竟比湖上碎金還要刺眼。
“公子要去哪裡?”
“入宮,面聖!”
第十五章
元貞二年三月一日,侍御史周禮舉河南太守不法事,聖大怒,命徹查。
元貞二年三月十日,廷尉呈證上報,聖雷霆震怒。將河南違紀官員一概撤免。並許侍御史密奏專權,彈劾百官。
元貞二年四月,皇帝罷太尉、光祿勳、將作大臣。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