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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便沒有動作。他抬眼看了看歐陽鏗,輕聲說:“皇上,微臣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
“好,你歇著吧,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別拘謹,只管跟他們開口。”歐陽鏗笑著說完,聽到太子妃在外面告辭離開,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動身,劉福立刻招手叫那個站著的女官跟上,然後低聲吩咐初五、臘八,“小心侍候蔡大人,有事馬上稟報。”這才急步走出房去。
堂屋裡只剩下眉宇間隱露疲態的柳仕逸,一見皇帝出來便過去見禮,隨即看到跟在後面垂著頭的女官。他想了想,低聲道:“皇上,臣帶這位女官回衙問話吧。”
那女官渾身一抖,驚愕地抬頭看他,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歐陽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柳仕逸點了點頭,“去吧,若是不招,只管用刑。”
滿朝都知道,廷尉衙門就是閻羅殿,只要一進去,只怕不死也要剝層皮。那女官嚇得卟嗵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歐陽鏗冷笑,淡淡地說:“柳愛卿,你要在這裡問也行。”
柳仕逸一看那女官的反應就有些疑惑,通常挑選來參與重大陰謀的人多半都是死士,怎麼會如此膽小怯懦?難道是故意如此做狀,以混淆視聽?他微微皺眉,想著自己出身柳氏,現在是審東宮的人,稍有不慎,只怕就捲入黨爭的渾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最好還是當著皇帝的面審比較好,於是便順著歐陽鏗的話頭說:“那微臣就在這裡先初審,若是她冥頑不靈,企圖頑抗,那就只好把她帶到廷尉衙門問案了。”
他的態度一直很溫和,說出的話也不疾不徐,一點也沒威脅的意思,可那女官卻嚇得抖成一團,額上全是冷汗。
柳仕逸請皇帝坐到上座,自己在下首坐了,沉著臉低喝一聲,“東宮司闈翠蓮,我有話問你,你須得如實回答,不得欺瞞。”
女官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卻不也哭,怯生生地點頭,“是,奴婢一定如實答話,絕不敢欺瞞皇上和柳大人。”
“好,你起來回話。”柳仕逸冷冷地看著她,“昨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從卯時開始說,一直說到今日凌晨寅時,每件事都必須提出一個證人,如果無人作證,那隻能怪你運氣不好。”
“是。”女官低著頭,慢慢地把自己從昨天卯時到今日寅時這十二個時辰的行蹤講了一遍。東宮司闈是掌管宮內各處鑰匙的,所以她要提前起床,開啟宮門,然後才去侍候太子妃。她在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在做日常的那些事,並沒有什麼特別,她雖然說話的聲音仍在微微顫抖,但說出的話一直很流利,並沒有太多的思考或回想。在講述的過程中,她漸漸恢復了鎮定。
柳仕逸凝神聽完,沒等她鬆口氣便劈頭就問:“你已非完璧,是跟誰有染?”
女官大吃一驚,“我……我……我……”她不敢否認,這事一驗便知,但她似乎也不願說對方是誰。
“怎麼?想保護那個男人?”柳仕逸說得很平淡,“在宮中涉嫌謀害大臣,很可能實際上是想謀害太子殿下,只是算計不精,沒害到殿下而害了蔡大人,果真如此,那就要按謀反罪論處,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滅九族。”
這姑娘十三歲入宮,父親是個小官吏,自她在東宮當上女官,她父親的境遇也好了很多,母親和弟弟妹妹都過上了好日子,柳仕逸的這番話彷彿一記重拳,立刻將她剛剛築起的精神防線擊潰。她伏倒在地,失聲痛哭,努力控制的嗚咽裡滿是絕望。
柳仕逸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緩緩地問:“那個男人是誰?”
他面前的姑娘抬頭看著頭,哭著哀求,“柳大人,請您殺了我吧,求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吧。”
柳仕逸微微搖了搖頭,“就算你死,也救不了他們,只有如實回答我的問話,你的家人才有生機。”
女官重重磕下頭去,額上頓時鮮血湧流。她痛苦地說:“不,我不能說,這會害了他的。”
“你不說我也一樣能查出來。”柳仕逸很冷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難道沒聽說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不……”女官蜷縮在地,情緒漸趨崩潰。
“說出來,就可以救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你的族人。”柳仕逸的聲音變得很柔和,充滿誘惑力,“翠蓮,如果你只是與人私通,那算不上死罪,如果你幫著人謀害蔡大人,只要實話實說,也可以從輕處罰。來,翠蓮,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歐陽鏗很少看柳仕逸審案,但每看一次就會多欣賞一分。他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