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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說:“這裡我呆夠了,多一刻也不願意再待下去了。你去掌燈吧,我換了衣裳就過去。”
嘉平一聽趕緊去書房裡點燈了,冬奴換了一身衣裳出來,發冠也解下來了,只拿絲帶綁住了額頭,披了一件雪色的袍子,看著容顏更秀氣蒼白。嘉平在一旁伺候著研墨,看著冬奴洋洋灑灑寫了兩頁,悄聲問:“少爺急著回去,以什麼藉口呢?”
“我想娘和老夫人了。”冬奴邊寫邊說:“我給我爹寫一封,再偷偷給我娘寫一封,這次一定能回去。”冬奴說著指了指前頭案上的茶水說:“端過來。”
嘉平以為他要喝茶,趕緊走過去端了過來,手指觸到茶杯才發現茶水已經涼了,便說:“茶水都涼了,我去重新倒一杯來。”
“不用,我要它又不是喝的。”冬奴抿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說:“我要往信上灑幾滴,當我是邊哭邊寫的,我娘看了以為是我掉的淚,心裡一定動容。”
嘉平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誰知她剛要取笑兩句,就聽見書房外頭桃良著急的喊聲,叫道:“姑爺,姑爺您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姑爺!”
嘉平大吃了一驚,書房的門“咣”地一聲就被人踹開了,嚇得冬奴拿筆的手倏地抖了一下,落下了一滴墨暈染在信紙的尾端,像一顆大大的淚珠。
石堅站在門口,看了嘉平一眼說:“你出去。”
“不,你別走……”冬奴一把抓住嘉平的胳膊,眼睛裡倔強又恐懼,嘉平也嚇破了膽,卻握住冬奴的手說:“少爺別怕,我不走。”
石堅又往裡頭走了幾步,這回怒氣更重,看著嘉平說:“沒聽見我的話,我叫你出去。”
冬奴看見他手裡的銀鏈子,心裡一緊,大聲道:“石堅,你到底要做什麼,不就是一條破鏈子,我不想要就不要了,你憑什麼來我這兒鬧,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你再這樣,我找人告訴我姐姐去了。”
“來人!”石堅突然高聲叫了一聲,眸手直盯著冬奴,看的冬奴心裡頭發毛。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小廝進來了,石堅指了指嘉平說:“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拖出去,給她二十板子!”
“誰敢!”冬奴護住嘉平說,“我看誰敢動她,我當即就結果了他!”
他這一吼,倒真把外頭的那幾個小廝唬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石堅一眼,露出幾分膽怯的意思,畢竟冬奴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得罪了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何況他們主手對這位舅少爺一向寵愛,他們都看在眼裡,誰能保證這回主子不是一時氣昏了頭腦呢,要是他們就此得罪了冬奴,難保將來冬奴不會找他們的麻煩,畢竟當初冬奴對他們主子那個侍妾的事情他們還記憶猶新,一個侍妾主子還不聞不問呢,何況他們這樣的人,到時候任憑冬奴報復他們,他們找誰哭去。石堅見他們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忍不住冷笑出來,說:“誰養著你們這群不中用的奴才,不敢動手現在就給我滾。”
那幾個小廝一聽立即就圍了上來,冬奴緊緊拽住嘉平的手,可是他一個少年的力氣哪裡敵得過那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急得他眼淚都掉了下來,又哭又叫,生平十三年,從來沒有如此無助悽慘。嘉平咬著牙不敢哭出來,看著冬奴說:“少爺鬆手吧。”
“我不松。”冬奴扭頭看了那個無情的男人一眼,說:“你無恥!”
那幾個人猛地一拉,就把嘉平從他手裡拉扯了過去。冬奴抹著淚扭頭看了一眼,快跑幾步就把壁上懸著的劍撥了出來。寶劍“刷”地一聲從劍鞘裡頭撥出來,外頭圍過來的丫頭僕人全都驚呼了一聲,石堅也有些膽怯了,叫道:“阿奴!”
冬奴哭著舉起劍來,看著那幾個拽著嘉平的小廝說:“你們放不放人,不放我砍死你們!”
那幾個小廝縱然害怕,沒有石堅的命令也不敢妄自放人。冬奴咬著牙,可是怎麼也不忍心真的砍下去,而男人似乎看透了他的軟弱,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不發一言。冬奴腦子一熱,盯著石堅喊道:“你叫他們放了她!”
他見石堅依舊沒有反應,突然舉起劍,倏地就往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道。他本不是無情絕義的人,劃得那一道也因為怕疼輕減了力道,可即便如此,那寶劍如此鋒利,鮮血立即就沁出來了。眾人驚呼一聲,嘉平大叫一聲就哭了出來,冬奴眼淚流的更兇,說:“你放不放?!”
石堅張了張嘴,身後突然傳來燕雙飛的聲音說:“你們放了她!”
冬奴呆呆的,看到匆匆趕來的氣喘吁吁的燕雙飛和桃良,手裡的劍立即掉在了地上,低下頭哽咽了起來。石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