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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達陛下的口諭,至於別的,恕下官不能奉告。”
說完輕飄飄的轉身帶著太監離去,陶宴望著那金色的殿門,秋風颯颯,一樹梧桐凝綠,秋天的第一片樹葉子打著旋兒飄落在陶大人的頭上,那大棕毛的獒犬還張著血盆大口盯著他嗚嗚的齜著口涎。
陶宴悻悻的出宮去了。
劉靜殺死了雲崇獨攬大權,一時風頭無兩,朝中再無勁敵,很有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意思。
雲曖開始稱病不去上朝。
陶大人本著不怕狗咬的精神每天上延春殿請安,但云曖對他日日疏遠,他現在連雲曖一根毛都瞧不見了。
陶宴躺在床上長嘆氣。
果然失寵了。
陶宴跟柳亭借錢,在長隆西巷新置辦了一處宅子,買了兩個小廝三五個雜役僕人,柳大人那白吃白住是舒坦,但總住著也不叫個事,陶宴搬新宅子住去了,在賓香樓擺了桌酒答謝柳大人。
柳亭樂滋滋的去了,回頭大扇一搖把酒帳一塊給他結了。
雲曖派去北邊的人回來,陶宴聽了連忙進宮去問,只見著趙吉從宮門出來,陶宴要往內廷去請見,趙吉好言提醒他:“你還是別去了吧,陛下別一生氣直接給你打出去,到時臉沒處擱。”
陶宴問:“鮮公子怎麼樣?”
趙吉道:“沒找著人,一點音訊都沒有呢,現在北邊戰亂不定,兵荒馬亂的,哪裡去找個人。”
陶宴聽這訊息心裡一咯噔。
鮮公子沒找著,那小皇帝又要哭了。
敷衍了趙吉,陶宴仍舊往延春殿去,到了地方還沒能請見,何鸞已經慌慌張張出來拉著他出去:“陶大人快別撞這晦氣了,回去吧,陛下說了不見。”拖拖拽拽的就給他推搡走。
陶宴心情鬱悶,柳亭拉著他出門找朋友喝酒,碰上個不長眼的,非拉著他給他又勸又灌,黏糊糊的磨蹭,陶宴本來就不高興,火氣大了點,勸來勸去一言不合,當場打起來。各自掛彩。
柳亭有些過意不去,拉著他去自己家上藥,陶宴不耐煩的甩開他:“行了行了,不關你的事,我自個回去弄。”
柳亭好心沒好報,也懶得管他,一甩袖子走了。
陶宴躺在床上,有個小廝給他洗著腳。
他腦子裡想著雲曖的事,雲曖的態度,心裡有些不是味道。
小皇帝這是恨上他了?
雲崇一死,劉靜就控制不住了,雲曖肯定恨他。
雖然抓不到他的把柄,但這小皇帝很聰明,自己那點手段瞞不過他眼去。
但也不能怪他老陶啊,雲崇那個混蛋,不殺了他,難道讓他殺了自己麼?雖然陶大人感情上說來是和小皇帝親近些,畢竟小皇帝救過他命,對他還挺不錯。但總不能這樣就讓他老陶去拿刀對著劉靜砍吧?那不是搞笑了麼!陶大人自認問心無愧,他活這麼多年不要臉慣了,壞事幹的不少,殺的人也能摞一垛子了,一向不在意別人恨不恨他。
但現在感覺到小皇帝在恨他,竟然有那麼點不得勁。
他自認為自己乾的事不算個屁,這本來就是雲崇跟劉靜的鬥爭,他添了把火而已。
就算他不添這把火,劉靜跟雲崇也不可能相安無事,總有一天要你死我活。
陶大人怪委屈的,你把我陶宴往火坑裡推,差點命都玩脫了,我也沒跟你皇帝陛下你計較,就算我殺了雲崇那也是你不仁我不義禮尚往來,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你這樣搞,好像專成了我的錯似的。
他自認侍奉雲曖夠小心翼翼了,比侍奉他以往的主子都要掏心掏肺。
但現在雲曖這個架勢,有點危險啊。
中秋宴上雲曖露了個面,好好的秋涼天氣這位裹著一身狐裘,出場擺了擺姿勢,太監傳了幾句話,又團團簇擁的離去了。
陶宴老遠看著他臉色不對,一直當他是裝病,沒想到竟然是真病。陶宴知道這位主素來身體不好,雖然每日花了時間努力習武強身健體,但沒健出個什麼名堂來,還是風一吹就倒的弱雞樣。
雲曖出去見了點風,回了延春殿又哆嗦發寒,吃了藥躺在床上出汗,張合卻突然回了洛陽。
雲曖強撐著穿了衣服起身,讓人傳喚他進來,直接在榻上接見。
張合給趙吉領著進去。
這時候有月光入戶,沒有升燭,但很是亮,琴案邊是食案,食案上依次擺放著果盤點心酒盞酒壺等物。張合穿著身白袍子,極為深濃的黑頭髮黑眼睛,還是老樣子,目光精亮的興奮,帶著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