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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吩咐人去取棉帕和溫水。一切準備妥當後,燕青撩了內間的紗簾,輕輕走近床榻前的屏風處,低低喚了那人幾句,待聽到那人懶懶地應聲,便垂首躬身等著他起身,然後輕輕推開了榻前屏風。
服侍著他穿衣束帶,他整了整繁複的衣袍,仔細扣好腰帶,這才滿意打量幾分。
整理妥當後,楊書廷漱口洗面,取棉帕拭乾手上水珠,這才坐在桌前用起了早膳。
“燕青怎麼起得那麼早,身子好了麼?”楊書廷看一眼燕青,任他為自己忙前忙後地轉乎。
燕青為他舀了一碗鹹骨粥,布好小菜,聽他問了自己,便老實地點點頭。
“這粥熬得不錯,燕青手真巧。”楊書廷滿意地舔舔嘴,看他站在一側服侍,不滿地皺眉,伸手去扯他落座,“這裡又沒外人,傻站著做甚麼,快來一起吃。”
耐不過那人的氣力,見房裡也無第三人,燕青便坐下來,慢條斯理地用早膳。他不像宅子裡頭那些自小賣作奴僕的下人,又讀
過書,舉止間帶著一股文雅,用膳時也是細嚼慢嚥,半點不見粗鄙。
“燕青,你來我家有多久了?”楊書廷託著下巴看他吃東西。
燕青一頓,想了想之後回答,“回少爺,有十年了。”不知不覺,他在楊家就待了十年了,時光倏忽間就跑了很遠。
“十年啊,燕青也二十有七了呢,”楊書廷笑得有點高深莫測,“燕青,你有沒有看中的姑娘,想要成家麼?”
沒想到他提了這麼一件事情,燕青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臉上有點熱,“沒、沒有。”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從前的孃親,現在宅子裡頭的丫鬟婢女還有老夫人,他哪裡有接觸什麼姑娘家?娶妻自然是沒有一點頭緒的,他一直打定主意要在楊家為僕,以報老夫人當年的恩情。
原先燕青幼時家境尚可,但隨著爹親的去世,孃親一個人持家極是辛苦,於是小燕青懂事地不去私塾唸書了,小小年紀跟在孃親後頭去貧瘠的田裡勞作。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燕青比一般同齡人要顯得瘦弱,身子骨也不好,斷斷續續喝了不少藥,有時病得重了,也只能去鎮上買一些普通藥材熬藥汁,斷然是請不起大夫看病的,於是病痛幾乎掏空了身子。十七歲那年,一直辛苦持家的孃親染了重病,撒手去了,燕青為了給孃親下墳,只得賣掉家裡頭的東西,換來一些銀錢安葬了孃親。
安葬完孃親之後,燕青是真正的走投無路了,便抱著半分希望去鎮上轉悠,看看有什麼長工可以做的。由於燕青看起來身子瘦弱,並沒有多大氣力,所以沒什麼人肯招他。這時,一個衣著貴氣的老夫人走過來,大概是看他可憐又餓得厲害,惻隱心起,所以讓他跟回家裡做雜役。後來見他會識字,舉止斯文,人也細緻,便讓他跟著年僅六歲的少爺,除了尋常起居的打點,順便陪少爺唸書識字,他這一陪,就陪了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揉臉,今天差點睡得人事不醒Σ( ° △ °|||)︴
☆、第 3 章
娶妻之事除了前幾日楊書廷提起之外,就再也沒有找燕青說過,燕青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也不知為何心裡輕鬆了許多,他本就不善應對姑娘家,勉強娶了別人過了門,都不知往後日子要怎麼過呢。
“燕青,宅子裡頭石榴花開得正好,”楊書廷一襲俊秀的紫藍錦衫,站在石榴樹下,伸手摘了一朵殷紅如火的榴花,趁燕青低頭料理盆栽花枝時把花簪在他的髮束上,“哎呀,這紅豔豔的顏色襯得燕青的臉色好看多了。”
燕青被他鬧得分心,無奈地看他一眼,正要取下發束上的榴花,卻被那人一把擒了手,耳邊是那人含笑的聲音,“拿下來作甚麼,不是挺好看的麼?”
“我又不是姑娘家,戴什麼花呢。”燕青有些哭笑不得。
“誰告訴你姑娘家才能戴花的?”楊書廷端起臉,一派的理直氣壯,“書呆子真是書呆子,叫你戴著就戴著。”
拗不過那人的堅持,燕青只得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盆栽花枝裡去,邊料理邊回他話。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庭院裡清風陣陣,榴花紅豔,偶有鳥啼,說不出的閒靜安好。
又過了幾日,老夫人要出門去蓮花廟裡還神祭拜,聽誦佛經,大概要去個七八天,帶了一些丫鬟小廝,收拾了一番東西,又把楊書廷叫到跟前絮絮叨叨叮囑了一番,這才放心出了宅門。
雖說老夫人不在,老爺又是長年因奔波生意在外,但楊家有兩名老管家照顧著,倒也沒什麼大問題,楊書廷懶懶打個哈欠,徑自回了房中補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