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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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天才矇矇亮,一品樓的大門給人拍得砰砰響。
昨夜裡來了群辦貨上京的商人,出手大方闊綽,整間一品樓的姑娘們使出渾身解數賣力招待,這會兒全累癱在房裡睡大覺,沒半個人想去理會門外那個大清早擾人清夢的傢伙。只可惜門外那人沒多大耐性,見拍門拍了半晌也沒人應,乾脆一腳踹開一品樓的大門,怒氣衝衝地奔了進去,直奔荊豔房裡。
荊豔被拍門聲吵醒,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睡第二輪覺,腦袋還沒沾上枕頭,就給人一腳把房門開踹了開。
當場荊豔呵欠也不打了,瞪大眼睛直呼:「呵!什麼鬼玩意兒,兩腳走路的豬?豬皮上還帶剌?哇靠!是刺蝟還是豬呀?」
「這『鬼玩意兒』是你兒子!」荊閻吃痛地將嘴巴咧開一條縫,含糊不清地道。
荊豔好不容易從荊閻抵死保護的右半邊臉,勉勉強強認出眼前的鬼玩意兒,果然是十年前給自個兒扔去西天取經的自家兒子。
「好呀!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我兒子?」
「還會有誰?」
「謝柔?巧巧?? 」
荊豔一邊說,一連露出恐怖的笑容,陰森森地道:「巧巧就算了,小孩子嘛,打打鬧鬧省得日子無聊難過。可謝柔那女人居然也敢揍你?這筆賬,哼哼!老孃可就得跟她算個清楚了!」
下個月十五,蘇州城慶祝豐收,鬧街三日。按規矩,城裡的商人士紳,總會宴請縣老爺。
姓謝的,今年輪老孃主辦宴會,要是沒把你老公溺死在一品樓的溫柔鄉,沒讓你當街掀翻醋桶子,老孃就把這一品樓拆了給你當柴燒。喔呵呵呵!
「娘,拜託你,有點形象成不成?」
荊閻雙肩垮下,無力地瞅著自家孃親一腳踩上櫈子,拈起蘭花指攔在嘴邊放聲狂笑,一時半刻恐怕沒空搭理自個兒。
荊閻只好自力救濟,一邊哎哎叫疼,一邊動手拔下滿身的繡花針。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一品樓的姑娘忙著梳妝打扮,就等客人上門。
上房裡佈置得色彩斑斕,金光閃閃,完全符合一個妓院該有的特色,俗!
錦被床榻上,一男一女露骨地交疊在一塊,雖說兩人衣衫整齊,可那姿勢……
嗯咳咳咳!
用在動物的身上,叫「交配」,用人的語言,叫「行房」。
用一般話語來說,則是「雲雨巫山」、「魚水之歡」;用專業術語來說,則為「僊人坐臥」、「老漠推車」、「鯉魚打挺」……
「嗟!這麼文謅謅啊?」躺在下方的女子啐了口,精緻豔絕的臉蛋上有些不耐煩。
荊閻一手橕著床沿,優雅起身,笑道:「霓裳姐,這可是蘇州耶!咱一品樓的主要客源除了商賈外,不就是那些老愛弔書袋的文人士紳嗎?你要真大剌刺地用什麼『跨坐式』、『騎乘式』來說明,我看那些自命風雅的書呆子,怕是給駭得再也不敢來了!姐姐,你總不想跟銀子過不去吧?」
霓裳也跟著起身,慫慫肩,翻開床上的書卷,認命地默記荊閻大老遠從西域取回的「欲經一百零八招」。
荊閻出了房門,瞧荊豔在樓下忙和著招呼客人,一個箭步衝了下樓,揪著老孃躲在角落,發話便道:「你早知道針兒是男的對不對?」
「對啦對啦!你娘我還得做生意,給我滾邊站去。唉唷,李大爺,您好久沒來,可想死我了。」荊豔杏眼一吊,看著陸續前來的客人,非常不耐煩地回了句,又奔回去招呼熟客。
荊閻這話才問了一半,哪肯放人?
荊豔才走了沒五步,給兒子從後方一抄手臂,又拉回了牆腳。
「那當初我去定娃娃親,你怎麼沒跟我說?怎麼沒攔住我?」
荊豔翻了翻白眼,斥道:「我以為你知道,想說你既然喜歡男的,做孃的不支援你誰支援你?哪知道你這打小在脂粉堆中長大的傢伙,居然笨得連男女都分不清楚。怎麼?後悔了?那可不成。」
「怎麼不成?」
「當然不成,當初你開口說說,拍了拍屁股就走,娘為了怕小針長大後給別的男人定走,回來會嘔死你,所以早早把定親的聘禮都送去給了小針。婚姻契也準備好了,人家小針可早就按了手印,就等你簽名算數。況且這蘇州城上上下下,早知道等你一回來就要娶小針過門,你要是敢悔婚,扔了老孃的臉,我可跟你沒完。」
「娘……」
「怎麼?娘這麼為你著想,很感動是不是?」荊豔自鳴得意地拍了拍兒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