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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至聽宮穴,剎那方圓百里,萬籟宏然灌耳,但聽得十幾裡地開外,兩股動靜一面倉皇逃竄,一面悄聲交談:
“總管,看個熱鬧罷了,何必鬼哭狼嚎,破壞教主的好事?”
“左使你也瞧見了,教主連個暗衛都搞不定,還大言不慚,要教我追妻。”
“總管,為何我眼皮直跳?”
“……左眼還是右眼?”
第十九章
總管和左使假作狼嚎,暗衛九信以為真,和子虛烏有的狼較勁,眼觀四野防備了一夜。
在司徒雅看來,暗衛九此舉無可挑剔,三教九流各行其是,總不能責怪暗衛太盡忠職守。至於總管和左使,不是不報,時機未到。他轉眼就把這樁鬱悶的事放下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暗衛九忠心耿耿不肯開竅,不過是惦記著司徒慶十餘年養育之恩,斷然不肯自作主張。為今之計,唯有回益州,從他那老奸巨猾、滿打滿算的父親司徒慶處著手,想個既不用當武林盟主,又可以名正言順贏得暗衛九的兩全之策。
到了次日清晨,暗衛九見司徒雅精神尚佳,吉人自有天相,才放下心來,頓覺身心俱疲。
折騰了整宿,司徒雅恢復了溫柔儒雅的模樣,發乎情、止乎禮提出補眠。暗衛九便以膝為枕,供自家二公子小憩,兀自打坐入定到午時。這一天晴光大好,照得披雪的山谷斑駁綺麗。從雲層中漏下的萬道金輝,落在遠方皚皚的山脈上,璀若琳琅,美不勝收。
兩人吃罷午膳,是時令的凍薺野菜,正所謂‘長魚大肉何由薦,凍薺此際值千金’,司徒雅讚不絕口,暗衛九仍覺不足,摘來七八個尚未脫落的松果,用火烤熟,剜出香噴噴的松子來,盛滿竹筒,好讓司徒雅捧著路上吃個閒嘴,以驅寒補虛。又削了一截指寬的竹管,用枯苔包住小塊焚燒的木炭,封好留作火種使用。萬事俱備,他趁天色正霽,打橫抱起裹著層層衣袍的司徒雅,調勻內息,身如燕疾翻山出谷。在他看來,這山谷裡有狼,司徒雅又重傷在身,不宜久留。
“暗衛九,我們怎麼回益州?”司徒雅嚼著松子,心想,總不能讓暗衛九就這樣,直愣愣地把他抱回去,暗衛九不累,他的腰也累。
暗衛九抱著他運用輕功,不敢貿然講話,到了山頂,方道:“屬下以為,先去資陽城的武林驛站,與暗衛一暗衛八匯合,順道打聽大公子下落。請郎中替二公子看過傷勢,再乘馬車回去。”
司徒雅側首遠眺山麓零零散散的村落,待暗衛九歇息片刻,溫和道:“不妥,血衣教和歡喜教興許還在附近徘徊。如今去資陽城,恰似自投羅網。你我暴露行蹤,若是又引來是非,豈不是雪上加霜。歡喜教既然放過我大哥,讓他回去傳話,想必他已安然無恙,連夜趕回益州,向父親求援了。”
暗衛九見司徒雅侃侃而談,神色淡泊,心裡欣慰非常,只是昨夜如夢,留下揮之不去的模糊綺念,卻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悵惘。聽司徒雅提到血衣教,他猛將心思轉到正事——為何血衣教和歡喜教齊齊盯上了盟主家,他們索要的《九如神功》是何物,這武功和盟主又有什麼關係?
前夜與歡喜教的殷無恨交手過招,暗衛九見識了那藏在袖下的琴絃,與貫穿唐家主三百六十穴道的利器頗為吻合。只是倉促之際,未看清如何出招收勢。不知是殷無恨有意怠慢,還是他當時在意的是司徒雅的安危,全然不覺傳聞中武功蓋世的殷無恨和無惡不作的歡喜教有多可怖。他轉念一想,如今魔教兩派人多勢眾,陰魂不散盯上了司徒家。貿然進入盟主在各城邑的武林驛站,的確危險。“還請二公子定奪。”
“以我之見,不妨繞開各地武林驛站,潛回益州,”司徒雅迴轉目光,凝視暗衛九須臾,話鋒隨之一轉認真道,“暗衛九,我已經完成了我的第一個承諾,為你活下去。餘的,我也會辦到。”言下之意,好似是要暗衛九做好什麼準備,卻點到為止,並未深究。
暗衛九默不作聲,領命抱著司徒雅行了幾十裡山路,到了山麓下炊煙裊裊的村落,敲開柴扉,自稱是進京趕考迷了路的主僕,替自家公子討碗熱水喝。又花幾個銅錢,在草房裡替司徒雅換了身粗衣鞋襪,這才詢問往官道的方向。
憨厚老實的農家夫婦,見兩人一個清雅蘊藉,像是通曉孔孟之道的翩翩公子;一個龍章鳳姿,卻不驕不躁規矩剋制,不看他時,覺他平淡無奇,一看就挪不開眼,只覺此人正氣凜凜,讓人很放心,越看越喜歡,稱資陽離此地還有百里之遙,很想留他倆小住一晚。
暗衛九看向司徒雅,待他拿主意。司徒雅正要出言,突然聽得有人急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