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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了,就必定會找王爺晦氣。因此,誰來見啞娘,誰就是殷無恨?”
韓寐靜靜地凝視著司徒雅,笑顏逐開:“司徒二公子當然是來還本王令牌的。”
男人聽得渾身一震,突然開口,嘶聲道:“司徒二公子?”
司徒雅和韓寐齊齊轉頭。司徒雅道:“在下司徒雅,家父司徒慶。”
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種古怪至極的神情,既像是憎恨,又像是絕望。他嚥了嚥唾沫,勉力擠出一句話:“玉逍……”
韓寐在武當派的化名是張玉霄,此時聽男人唐突喚出,不由得上前半步。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男人喉頭一陣怪響,那喉結裂開一線,幾道細長的鋸齒黑足靈巧地爬擠出來——竟是一尾指腹大小的盅蟲,拖著兩扇讓血黏溼的鋒利羽翼,此時驀地振翅,向韓寐撲至。
韓寐右掌虛提一送,掌風過處,已將血蝶震個粉碎。再看男人,業已嚥氣。
司徒雅探了探垂首不動的男人頸側的脈息,又掰開那喉結上的傷口瞧了瞧,輕描淡寫道:“這是黑苗族的蝶盅‘出喉’,平常藏在喉結裡,一說話便甦醒發作,難怪他不肯出聲。”
韓寐沉默了一會兒,不禁乾咳一聲:“那麼,假如,本王曾用他的嘴逞過欲……這盅蟲……”
司徒雅鄙薄地看了看韓寐,掖袖離開:“無妨。”
暗衛九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窗格里斜進來的晨光很是刺眼。他剛想坐起身,忽覺胸膛上趴著個人,於是又重新緩和下來,一動不動躺平。躺了半晌,才低頭端詳——
司徒雅已換了身乾淨的白袍,一手扣著他腰側,一手曲肘抵著額,臉埋在他懷裡,睡得很不規矩,卻好似很安穩,綿長的呼吸浸過他的衣衫,融出一片暖意。
他突然很想摸一摸那與白皙臉龐掩映的如墨散發……回府之後,就不能再這般與二公子親近了。他的手遲疑地停在在那鬆散的束髮上方,正琢磨這舉動是否能得到許可,突然又有人握住他的手,不容置疑一把按下去。
“……”暗衛九這才發覺,不知何時,紫冠金簪穿著蟒袍的韓寐坐在了榻邊,似笑非笑看著他。對他而言,這比在丐幫時,應對索烈尷尬得多。
韓寐道:“司徒二公子的傷,本王看過了,並無大礙。”
暗衛九道:“有勞蜀王。”
韓寐道:“往後,有困難,上王府。”
暗衛九道:“多謝蜀王。”
司徒雅憋不住了,唯恐博愛的韓寐幹起那收買人心的勾當,起身道:“暗衛九,我們回府。”
“是。”暗衛九利落下榻,為司徒雅穿好鞋襪,行雲流水收拾乾淨。韓寐送兩人到藩王城的禁水橋處,忽然聽得整齊的呼喝聲響徹雲霄,三人駐足回身望去,只見樓櫓上的小卒手執各色令旗,更替一番,就有幾千藩兵從四面八方湧出,在藩王城內曠地佈陣操練,氣勢蔚為大觀。
韓寐忽然道:“二公子,本王向來幫親不幫理,江湖中事,本也不想過多幹預。不過,你要是自作聰明,做錯了事情,傷害了本王的兄弟,那後果很嚴重。”
司徒雅聽罷抱拳,高深莫測地報以微笑,心底莫名其妙。
第二十五章
暗衛九抱著司徒雅,還未至司徒府,就發覺南衢的氛圍與平日大不相同了。
不少便宜的二葷鋪,跑堂的忙得暈頭轉向,掌櫃的喜氣洋洋,直將桌凳擺到了檻外,佔去了半邊街。再看街頭,坐的均是風塵僕僕的武林中人,三五一桌。光是刀槍棍棒和包袱,就橫七豎八撂滿了長凳。這些人大多是短打裝束、戴笠綁腿,一邊漫不經心喝豆漿,一邊不動聲色將眼珠子梭來梭去。
桌間有人低聲道:“你說晦不晦氣,那雲雁鏢局穿著喪服,去找唐門家主,唐門便換了喪服。緊接著,穿喪服的唐門,去找司徒家的公子,司徒家也換了喪服。”
暗衛九從中借過,但凡遇見吵吵鬧鬧定不住氣的莽夫,就不去留心打量,那些通常是練外家功夫的綠林好漢,不足為慮;而路過坐如鐘、食不語的僧道婦孺之輩時,知道是門風嚴謹、深藏不露的正派子弟,就不卑不亢地垂下眼瞼,看好下三路,井水不犯河水;一旦瞧見奇裝異服的苗、回、吐蕃三族人,則話不多說,早早地繞道而行。
綠林好漢只覺暗衛九很是有趣,抱著個書生模樣的束髮公子,就像抱著無價之寶,好似懷璧其罪,不動聲色提防著有人作祟。名門正派見他身形穩定,又留有應變的餘地,心無旁騖前行,並無江湖中人的攀交之意,像是個有主之人,便也不去招惹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