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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連搖頭,肅然道:“胡人記仇,若死一人,必十倍以報,我們又非官軍,以後這裡的萬畝良田就這樣白白拋荒了嗎?”
眾人聞言又是大駭,又是心焦如焚,堡外胡人的叫喊聲和堡內小孩的哭泣聲混在一起。
忽然望樓上的哨兵大聲叫喊道:“堡主,又有馬來了。”
遠處果然蹄聲如雷,堡內一時間張皇失色,哭聲震天,只聽眾人哭道:“鮮卑人又來了,這回死定了。”
堡主心中卻存一絲僥倖,將袍角掖在腰間,長嘯一聲道:“大夥頂住,王某上去瞧一下。”說著幾步跨上望臺,藉著紅彤彤的夕陽,極目遠眺,只見從正南邊來了一隊輕騎,繞過扶風郡,疾風般捲過來,到得近去,才看見馬上俱是天朝衣冠,領頭擎一張玄色大旗,上書一個“白”字,黑底白字,分外醒目。
王堡主喜出望外,喘了幾口氣,忙不迭朝下面喊道:“鄉親們,是我朝的官兵救我們來了。”
鄉人們都不敢相信,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歡聲雷動,士氣大漲。
那堡外的幾十胡騎,見有人奔來馳援都聚在一處,待看見來人也不過十數人,甚至還沒有已方人多,全都哈哈大笑,渾不當回事。其時南人文弱,戰場之上不堪一擊,以知州謝鯤才識,也往往避其鋒芒,以戰略取勝,便是如此,也常常殺人一千自損八百,自己奚落自己起了個“不勝將軍”的外號。是以鮮卑人見這一小隊官軍人單馬薄,全都掉以輕心。
那隊人馬到了堡前,向兩邊一分,從後躍出一匹三鬃照夜白,馬上之人白衣白甲,身形偉岸,勒住馬首,先向塢堡望樓上一瞥,王堡主只覺渾身一顫眼皮一跳,見他拱手朗聲道:“鄉親們放心,這是彭城守備的人馬,來接應諸位的。大家只要守好自家門戶,稍等片刻即安全了。”堡內眾鄉親都是大舒一口氣,有人甚至坐倒在地。
鮮卑人中有聽懂漢語的轉述給同伴聽,盡皆譁然,一人頭頂剃光,腦後垂一辮,上身光著,肌肉虯結,揚鞭指他,用不熟悉的漢話道:“南朝人最喜歡說大話,讓我割下你的頭顱回去盛酒喝。”
那白衣人冷笑一聲,也道:“我數三聲,你們即刻滾回北疆,永不來此,否則,”他說著寶劍出鞘,寒芒四射,“一,二,”三還未出口,那胡人已經挺馬而上,劈出鋼刀。他也毫不示弱,兩馬相交,輾轉蹄踏,馬上兩人互相斫殺,刀光劍影,不過一瞬的功夫,就見那胡人身首分離,頸項血水如泉水噴湧,屍身緩緩墮於馬下,鋼刀插在泥土裡。
那些胡騎臉上的輕蔑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去,這十數名南人已經衝到了面前,煞那間刀劍閃閃生輝,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手起刀落,胡人紛紛墮馬。剩下十來個登時呆住,不知何時南人之中出了這樣彪悍絕倫的傢伙,反應過來立時掉轉馬頭朝北奔亡。
幾名南朝官兵欲縱馬去追,那白衣人手一揮,眾人都勒住馬蹄,只見他不慌不忙從背後拿出一張弓來,一出手就是三箭連發,逃跑的胡人一個個被射中背心,最後一箭更是射中兩人,他手下之人見了都面露敬畏,一齊仰天長嘯,嘯聲響徹雲霄。
王堡主在望樓上看了也兀自心驚不已。眼見那白衣將軍吩咐手下打掃戰場,埋葬鮮卑人屍骸之後,調轉馬頭朝塢堡奔來,他趕忙下了望樓,攀到城牆之上。
白衣將軍駐馬門外,脫下頭頂盔甲抱著懷裡,面如冠玉,仰頭對他說道:“在下徐州守備白雁聲,諸位鄉親受驚了。”
王堡主這才想起徐州的守將年初換了人,不想是守備將軍親臨,一時受寵若驚,正要命人開門,忽然心中一動,又問道:“這位將軍孤身到此,多謝為草民解圍,請問將軍隨身可有什麼印信憑據?”
白雁聲目露激賞之色,含笑解了身上一個錦囊拋將上去:“前輩請看我的符節腰牌。”
王堡主縱使沒見過大官,那腰牌上的字還是認得,更何況還有一枚小小金印,連忙命人開門來迎,雙手捧還給白雁聲,雙膝下跪連連告罪。
白雁聲又怎麼會怪他謹慎多事,只是要他命族人收拾行囊,連夜護送他們回郡裡。
暮色沉迷,平原上一隊人點著火把趕著牛馬扶老攜幼逶迤而來。領頭的王堡主這時才知,這支十數人的小分隊原來是在扶風郡附近打獵,看見了塢堡的狼煙才迅即趕來的。白雁聲這時也才知這位老族長叫王鼎中,方才的塢堡就是原來王家的老宅,自從幽州落於敵手之後,此地常受鮮卑人騷擾,王家一族不得已搬到了扶風郡里居住,平時農忙時節帶著族人回來種地,收成之後再帶著糧食回去扶風。
白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