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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裡的柱國大將軍便是蕭瑀的父親蕭淵藻。蕭瑀聽他這麼說,便慢慢走下褥子,哂道:“既然來是從襄陽來,回去也從襄陽回去就是,孟子攸那隻老狐狸只要條件談好了,還有什麼不行的。要是實在談不攏,從海路回去就是。柱國大將軍有本事帶兵出來自然有本事帶兵回去。”他說著一口流利的南朝方言,口氣完全是就事論事,絕沒有一點護親徇私的意思,冷峻得簡直超出了他的外表和年齡,連徐匡聽了都覺齒冷。
他走到帳篷的中間,絕無僅有的奇異血統昭示著這胡人少年出身的不凡,燭光照耀,越發顯得面白如玉,眸深似海,實在是雛發未燥而豔媚入骨,徐匡看著心驚,不知不覺就想起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蕭瑀隨即語調一轉,笑道:“徐將軍我知道這次出征徐州,絕非你的本意,是有人在背後攛掇。你新入我朝,立功心切,鮮卑雖以馬上功夫論英雄,君父聖明仁德,洞若觀火,更有古之君子之風,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一切水到渠成,你不要有太多顧慮。”
徐匡大驚失色,連忙起身欲拜卻被蕭瑀一臂擋住,少年骨骼清奇纖細,然而內力充沛,徐匡竟然不能如願。只聽他道:“徐將軍,我只怕你再呆在這裡是白白浪費光陰,所謂匕首空磨事不成,而君父在幽州會有危險。”
徐匡此時對這少年已是頗有敬畏,不由奇道:“北面無敵,何來危險?”
蕭瑀站直身子,將目光投向帳外,深藍的眸光中黑色的瞳仁越發明亮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愁,道:“我說不清,總有這樣的擔憂。徐州那人,超出了我的設想。楊難當一到,想必中州的盧轍也快來了,你這些人久戰在外,兵疲馬乏,恐難抵擋。而徐州距離幽州不過百十里,幽州的將士都叫你帶出來了,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徐匡當時只覺匪夷所思,然而僅僅幾日之後就不得不如他所言倉皇北撤。
靖寧元年十月末,中州十萬兵勇在盧轍帶領下北出蒼山,馳援徐州。東胡鮮卑中的一支部落,曾被慕容氏打敗而逃入大漠中,此時竟然興兵來討,直逼幽州城下。燕帝慕容德親率戍卒守城,一箭擊斃頭目,而叛部剛走,徐州將軍白雁聲率領一萬人馬神不知鬼不覺,一夜之間出現在幽州城下。
靖寧元年十二月,中州將軍盧轍在放過潰散北逃的鮮卑士兵之後,和從幽州撤回的徐州將士會合。
莽莽蒼蒼,江山萬里,兩名至交一旦沙場重逢,都忽覺人生短暫,榮華虛浮,不可依持。盧轍眼見領頭帶兵的楊難當過來,連忙攔馬駐轡,肚中有千言萬語要與他分說,誰料楊難當瞅都不瞅他一眼,徑直打他面前過去了。
跟在楊難當身後的一員年輕小將看不過去,打馬上來行禮,自稱名叫白雁峰,是徐州將軍的胞弟。
盧轍左右看看,不見徐州將軍的影子,那小將解釋道另有安排,待回徐州城再敘。
盧轍直等到午間小憩之時,才得空縱馬出了營地,東邊的高崗上有一人一馬的身影,他遠遠看著欣喜若狂。待到了跟前,果然見是楊難當,正要奔過來,卻聽對方輕喝一聲:“站住!”
盧轍一驚,抬眼見楊難當面色陰沉,不由上下打量,連聲音都發起抖來了:“小難,你在邕京牢裡有沒有吃苦?段暉和狗皇帝有沒有為難你?”
楊難當緩緩搖頭,目光沉重凝視著這摯友,問道:“阿轍,你為什麼不發兵?”
盧轍上前一步,飢渴地望著他,恨不得把他的模樣印在自己的心裡:“我不願受狗賊擺佈。而且我要是發兵,對你不利。只有這樣才能要挾段暉留你的命。”
誰料楊難當大喝一聲:“住口!我寧願死了,被千刀萬剮,也不要看到胡虜踐踏我們的河山!”
他說完這句,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滾滾而下。
盧轍一時沉默,腳下定住了。
楊難當怒喝道:“你一念之差,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國破家亡,我說過多少遍,亂世之中只有王權,只有穩定的政權,才能給百姓最大的庇護!你竟然連白雁聲這樣一個黃口稚子都不如!你喪失了你的底線,淪落成孟燁、孟子攸那樣的一丘之貉!盧轍,我錯看你了!”
他說完話,拿衣袖一面狠狠抹淚,一面牽馬快步往回路走,走到高崗下面才聽見北風送來微弱的一句:
“小難,我的底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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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古稱漁陽,從夏朝開國之初,就是北方的軍事重鎮、交通要道和商業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