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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帳。但見熊熊火把照射下,士兵用擔架抬了一個宿夜值守的人過來,那人滿身是血,已然氣絕。
沈君理道:“是在靠林子的地方發現的。此地不甚安全,已經吩咐人加強戒備了。”
孟子鶯從旁邊人手裡取了一支火把上前看了看,死人全身完好,只脖頸處斷裂,血流了一身。他仔細辨認,冷笑道:“是先用手指抓傷,再用劍砍的。看來還是一個老熟人。”沈君理聞言心中一動,也湊過來看,道:“是曾經在御劍山莊見過的那個人?”孟子鶯點點頭,問道:“我軍中除了傷亡,可有其它不對勁的地方?”沈君理搖頭,想了一想,猶豫道:“方才暗哨來回,成國公主不見了。”
這麼重大的事居然不及時來報!孟子鶯秀眉雙結,雙目一掃沈君理,眼睛裡好像有一把劍,暗帶了責備之意。沈君理低下頭,道:“是卑職處理不當,這就派人去搜山。”孟子鶯卻淡淡道:“不用了。這還是成國的地盤,莫要隨意。我寫一封信給白雁聲,告知這裡的情況,你速叫人送去。”
孟子鶯轉身回帳裡,寫了一頁信紙,封好火漆,沈君理派人送到成國軍營。天大亮的時候,白雁聲那裡有了回信。孟子鶯接到信並不急著拆開,反而絮絮問那信差的所見所聞,聽到白雁聲一面派人尋找公主,一面卻拔營去徐州了,信差一路且走且追,過了洛邑才追上。他心裡一涼,暗道:管生不管養,就這樣撒手不管了,好個狠心的爹啊!
他見那信差面上有意猶未盡之色,便問道:“你一路過去有何感想?”那信差慨然道:“小人見洛邑城池雄威,不讓錦官城風采。小人願隨陛下,一戰得千里,再戰得天下。”
江山相雄不相讓,形勝爭誇天下壯。此時一輪紅日當頭,對映著龍門山山色,正是一年好景,橙黃橘綠。
天不厭亂,便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看到這樣的大好江山都起了覬覦之心,更不用說亂世之中的梟雄們了。孟子鶯掃視身周的一干文臣武將,個個目露精光,躍躍欲試,不覺長嘆一聲。他開啟白雁聲的回信,空白的信紙之上只有濃墨重彩、鐵畫銀鉤的兩個大字:“十年”。
十年征伐,十年生聚,十年謀劃,天下可定,可緩緩歸矣。
“傳令,拔營!”孟子鶯疲憊地齜牙一笑,他並非真的想笑,一時間眼神飄忽,悽迷萬狀。白色信紙在他手上化為齏粉,被秋風一吹,如蝴蝶般散入晨風之中。
又一個十年之約嗎?十年又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天剛破曉時,白雁聲率軍往徐州而去,路過河上游的燕軍營地時,只見草地上已空無一人,只留下大量人馬足跡和宰殺牲畜的痕跡。瞧著模樣,應是昨夜就走了的,但並沒有驚動中下游的盟友,如此整齊劃一,不能不說讓人倒吸一口涼氣。裴烈憤憤不平道:“此人太目中無人。這是誰的地盤誰的天下,他竟敢不聲不響就走了。”
白雁聲心知蕭瑀定是昨夜入洛邑城拜了蕭溶月的神主之後才走的。他遙望深藏在群山之後的雁門關,嘆道:“當年我與蕭淵藻在洛邑相拼,雖是我僥倖得勝,卻並沒有得道,反而害了溶月和許多人。我、子鶯與他三個人中間,竟然只有劍走偏鋒的他才是真正參透了的人。世人如學他,如同進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三章
夜已三更,天明月淨,微雲點綴。龍門山的崎嶇山路上,一個黑影大步流星地走著。亂石深松明月光。仔細看去,這人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身上還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麻袋。
他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頭頂已冒出淡淡的白煙,露水打溼了他的衣襟。這人大約四五旬年紀,藉著白花花的月光在一處石壁旁停了下來,一抹臉上的汗水,將肩上扛著的麻袋放在地上,解開麻繩。袋子鬆開後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來,大眼睛一眨不眨,眼波澄澈地望著他。
他心中倏地一驚,須臾哈哈大笑:“臨危不亂,真是白雁聲的種!”
這麻袋裡裝得正是白細柳。她一時貪玩去追閃電貂,卻被林中埋伏的歹人捉到,點了穴道。那人解開她的啞穴,歪頭笑看她道:“公主娘娘,老萬得罪了。冤有頭債有主,並非我老萬要和白雁聲過不去,實在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你的命。”
白細柳舔舔嘴唇,仰面看他,也是笑嘻嘻問道:“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那自稱老萬的人萬萬沒想到外表瞧著嬌滴滴的小姑娘會是這麼個反應,頓時不寒而慄,無意識道:“當然是要活的。”
白細柳揶揄道:“那你把我從這又臭又髒的麻袋裡放出來,別把我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