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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奴婢自作主張,這東宮令符也不是奴婢偷的,這是柳叢容送來的。”
“誰?”
我掏掏耳朵。柳叢容?這是誰?沒聽過!怎麼最近盡是沒聽過的新名詞?
“柳叢容。”黃瓜連忙說,“就是東宮內侍,柳叢容!”
“東宮內侍?”我琢磨琢磨,忽然靈光一現,“哦!就是太子跟前的那個柳芽!他怎麼改了個這麼拗口的破名?誰給他改的?”
我現在還能記得當時那個見我給太子送燕窩粥的時候看我好像看到烤乳豬時候的那個小內侍。
我看著黃瓜,問他,“不是他讓你叫我回雍京的吧?”
黃瓜說,“是。”
我奇道,“啊?黃瓜,我沒聽錯吧!一個小小的東宮太監說的話,你也當真?就這麼大半夜的著急上火頂風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到這裡找我?還讓我和你一起發瘋也著急上火頂風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回雍京?你吃多了?”
“黃瓜,你怎麼就這麼膿包?他柳芽是司禮監調教出來的,你也是司禮監調教出來的!只不過柳芽的師父是司禮監掌印的李芳,可你也不差呀!你乾爹還是司禮監秉筆大太監黃玉呢!你怎麼就這麼點出息?讓柳芽按住你隨便欺負?”
黃瓜大哭,“王爺呀,您這是說的什麼糊塗話呀!”
“司禮監的四個秉筆大太監,除了綠直和奴婢是一個輩份的之外,剩下的李芳黃玉和楊春都是奴婢的長輩,他們都老了!
過不了幾天,他們都要去守皇陵去了!
柳叢容現在可是東宮內侍,眼見著太子一登基,他就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現在連李芳都要看他的臉色了,您說我敢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嗎?”
“再說了,他的背後,不是還有一個太子爺……”
我打了個大哈欠,又躺了回去,“黃瓜,這雍京,本王爺今天是萬萬不會回去的,要是你想要星夜兼程的趕回去,你請便!不送!”
黃瓜急的大叫,“王爺!王爺!表少爺,您也勸勸王爺!他不能這麼任性!他……”
聽見崔姓某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聲音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黃大總管,這夜深人靜的,你也就別在擾人清夢了。”
黃瓜的聲音悽慘的響起,——“啊!表少爺,您別拎我呀,我自己走,哇,您不能把我鎖門外,哇!您不能和我們王爺睡一個屋!哇,您不能和我們王爺睡一張床呀!——完了完了!柳叢容說過的,如果明天日升的時候王爺不在雍京,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爺呀——!您可憐可憐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嗷嗷待哺孩童!——我不想死啊!”
12
我只聽見門外有人撓牆皮的聲音。
我扔過去一把掃床的掃帚,打在已經被崔碧城反鎖的門板上,還顫巍巍的,我笑罵,“安靜!不然不等那個什麼柳叢容殺你,我現在就把你掐死!”
外面果然安靜了。
我看見崔碧城脫衣服就要上床,我向裡面躺了躺,把外面的地方留著他。我外公家雖然大,可是能睡的地方實在太有限了,尤其是大雨天不漏雨能睡覺的屋子就有三間,我外公一間,舅媽一間,所以我只能和崔碧城擠一擠了。
崔家一向這樣。
據說我舅舅也就是崔碧城親爹娶親的時候,實在沒有新房,於是我外公就在外面小園的蘋果樹旁邊給他們搭了個新房,據說那棵蘋果樹就在他們的床的正中間,導致他們經過艱苦卓絕的努力才把崔碧城給弄了出來。
誰知道生出來這麼個怪種?
崔碧城把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然後整整齊齊的放在旁邊的榻上,再然後他又抱了一床被子過來,仔細的把腳下壓好,就像躺進棺材中那樣嚴謹隆重而沉穩的擺好姿勢。
我給他蓋好被子,爬在一旁,我忽然想了想,問了一句多年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你為什麼以一種進墳墓的姿勢挺屍?”
他輕飄飄的說,“王爺是俗人,你只看到小生每次平躺的姿勢相差不大,殊不知,這平躺當中卻有奧妙無窮。哪裡歪一點,都要硌死活人!人死後不是不能動嗎?而且還要用一個姿勢睡那麼多年,如果姿勢不對勁,彆扭之極!小生現在就試遍各種平躺的姿勢,挑揀一種最舒服的,等小生兩眼一閉腿一蹬的那一天,只要按照習慣擺個姿勢,就可以舒服安睡百年,多方便!”
我兩眼一翻,扭頭不搭理他。
他是一個就是死,也要先找好一個便宜又華貴的棺材,然後挑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