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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瘦的胳膊緊攬住身後的他,我費力地背起那人。
頸邊輕輕地撫過哥哥微弱的呼吸,我突然無比真實地感覺到:在這一刻,那個記憶中的少年,重新又走回了我的生命裡。
燃起火盆,我開始一件件解下身上的衣杉。
手指在抖,我閉上眼睛。
儘量剋制住翻湧的厭惡感,我把貼身的裡衣褪下。
赤裸的身體在寒冷的空氣裡瑟瑟發抖。
沒關係,沒關係……這是哥哥,沒有關係的。
我拼命對自己說,然後緩慢地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身體貼上他。
我其實非常厭惡與別人肢體的接觸。師傅曾經對我說過,我的身體中的女性部分非常完整,甚至有可能幫男人孕育孩子。聽到那樣的話,我吐了。
我是不正常的。是怪物。
我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意識到這句話的真實性。
從此以後,我便再不能以平常心和別人接觸,我害怕別人碰觸我的身體。我知道這是源於對自己的自卑與自厭。
那樣妖異的身體,讓我永遠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抬起頭。
我一眼都不想看。
面板相觸的瞬間,我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好冰。
我忍住欲吐的衝動,展開身體,儘量覆蓋住他。
他皺著眉,掙了一下,是下意識的抗拒。我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纖細的四肢纏住他……
身體的每一寸都帖服著,那感覺讓我戰慄。
好可怕……好難受。
我把臉埋在他的頸邊,小聲地抽泣。身體隨著我哭泣的動作微微地抖動,那細微的摩擦讓我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好怕……大哥……我好害怕……”
他開始不住地喃喃,輾轉著,像是想推開我,又像是想抱住我。
我模糊地聽到他叫我別哭,嘆息似的喊我的名字……
決……什麼?
身體被他極小心地擁在懷裡,他湊過來在我的耳邊喃喃,混亂的,含糊不清。
他長入鬢髮的劍眉皺在一起,額上落下幾縷墨髮,被汗水黏附著,襯地那臉異常的蒼白。痛苦蔓上他的眉宇。
他反覆地呢喃。
別哭,別哭啊。
輕若遊絲的聲音,凌亂地傾訴著什麼,掙扎的,苦澀而酸楚,從最初無限心疼的憐意到最後無可奈何的絕望。像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一切都逝去之前,一定要,一定要說出來。
那是隻有在最後的最後才可以說出口的話語。
……
是什麼呢?
一點一點,漫上來。
他聲音裡漸漸滲透的情感讓我再不能呼吸,最終將我溺斃……
滅頂的哀傷。
眼淚忽然就落下來,一滴一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來……無聲地化在他散落的長髮裡。
我慢慢地伸手,摸索著,緊緊地與他相扣。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模糊地感應一種深刻入骨的情感。
不是我,不是我。
我明白的。
卻忍不住五指交纏,他的和我的。低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重複那一句話莫名的話語,我忽然回想起那一年,也是這個人,曾經那樣溫柔地在我的床邊低低地絮語……那一刻,心裡泛上的,究竟是酸楚還是甜蜜,我已經分不清了。
身體溫暖起來,燙貼著,我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他不會有事了。看著他慢慢睡去,那一聲聲呢喃漸漸輕下去,終至無聲。
緊緊交握的手漸漸失力,一點點地鬆開來,像是生生的分離,什麼都留不住……
我低頭看著他。
身體還是緊緊相貼,卻再不會想逃離,只想和他深深地沈溺。
我挽起唇邊一點笑,眼淚卻落下來。
我忽然明白他所說的情感。
愛,是的。
是愛。
我的愛結束在一晚,一個時辰,那甚至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這有多麼可悲與可笑。
在我愛上他的同時,我已經註定了結局。
後來,我跟他回了凌家。然後,是長長的一個噩夢。被人囚禁,強
暴,懷上孩子。我也終於知道那天夜裡他喊的究竟是誰的名字,在他被父親抓回來以後。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了,那個爾雅溫文,磊落君子的天琴公子,居然愛上了自己的三弟。非常可笑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