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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湊到我鼻端,可那只有龍涎香的氣息,連酒味都蓋住了。
“真的有哦,”他確定似的說,隨後補充了一句話。
那句話打破我今晚所有的綺夢,一下子清醒過來。
“自從朕十三歲那年殺了父皇之後,燻再多的香也蓋不住身上的血氣了。”
他眼中的那個我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紅暈一點一點消退下去。
“你在怕什麼?”他又笑了,嘴角一道月牙般的小小弧形,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很開心。
“朕連這個都告訴你了,答應過的話可不能忘記。”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呆呆看著他,他又開始吻我的唇,炙熱的似乎要將周圍無關的一切都燃盡,抱著他,=開始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第二天他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是:
“既然太后都那麼說,早晚是一樣的,你也儘快去顧允先那兒把婚事定下來,總要趕在正月前把事情辦了。”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卻還是答應著:
“臣知道了。”
魏光澈固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這點我當然心知肚明,君主到底是何種人,官宦子弟沒有心裡不明白的。可弒父畢竟不同。他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我,是為了什麼?
不過大夢一場罷了,無論是他的深情,還是我的真心。
他心底有那麼多於常人無法負擔的往事,我於他而言,也許遲早會變成其中一抹紅色的血跡,但握著胸口的龍泉玉,總覺值得。
我才是瘋了的那個吧。
去顧府的路上,窗外忽然下起了濛濛細雨,路上的人們紛紛找地方避雨。我坐在馬車上,一旁小心伺候著的是言良,今天一早他就被人遣來了。
“父親讓你來的時候,說了什麼沒有?”
“回二公子,哦,回侯爺,小的好些日子沒見到老爺了,是雲姨去說的這事,這才讓小的來的。”
“嗯。”我微微闔上眼。
“芸姨還讓小的帶話給侯爺,說是有空也回衛府看看。”
“看什麼?父親根本就不想見到我,你不是不知道。”
“侯爺好歹也是老爺的親骨血,這……”
“你這笨腦子,什麼時候才能長進。”我橫了他一眼,“自我被封侯後,他可踏進過我的府邸一步?與其說是被我氣急了,不如說根本想當作沒我這個兒子。也是,我壞了他的計劃,最後一點價值也沒有了,還有什麼用。”
言良顯眼不太明白我在說什麼。
“行了,既然你人都來了,以後也別再回去。既然給我當了那麼些年的差,衛府哪裡還有你站腳的。”
“是。”
“想必你來之前也是跟府裡的人有幾分好交情的,可知衛尚高怎麼會迷上顧家小姐的?應該沒怎麼見過面才是。”
“小的在衛府的時候聽大公子的小廝說了,是去進香的時候見到的。”
原來是借這種機會,難怪。
“說是那日顧家小姐進香後去院裡的千流池喂錦鯉,結果不慎落了水,是大公子路過救了她。但說出去不好聽,在場的又沒幾個人,直到鬧出退婚的事情之前,也就沒傳開。”
“救人啊,還真把戲文裡的故事當真了。”我百般無聊撥弄著那塊龍泉玉,“然後就看上人家了?還真是易動感情。”
“小的聽說那顧家小姐進退有禮,即使在那般狼狽的情況下也是行禮如常,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無趣,衛尚高自己已經夠一板一眼了,沒想到他看上的女人也是一個德行。”
“顧家小姐,是以德容著稱的。”
“是啊,怎麼都好。”伸個懶腰,“能撐檯面當然更好了。你在衛府,有沒有聽到過什麼關於西涼方面的訊息,畢竟父親戰事上的訊息比旁人更靈通些。”
“侯爺您這問的讓小的該怎麼回答,老爺的事別人如何敢打探,小的還想多活兩年。”
“那有沒有小舅舅的訊息?”
“小的聽老爺的跟班善雁說,周大人給老爺寫了封信,但是內容就……”
“不知道內容你還不如不說。”我皺眉道。
父親知我要娶顧家小姐,卻什麼動作也沒有。反常倒說不上,估計對我的婚事他本就不想管,但搶走了兄長的心上人,於家於族都是不合適的,他倒是不介意我和衛尚高結仇。
父親他……
“言良,前一陣登山祭祀的時候我沒去,父親可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