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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樂。月光從門縫裡洩了進來,他睜大雙眼凝視著房梁,心想:也許突然捅我一刀的那個才是真的昭樂,今日的他終究只是假象而已……
然而即便今日的只是一個假象,他也迫切地希望,這個假象能夠延長一點、再延長一點。
他在心裡問自己,如果這一回要死在昭樂手中會不會後悔?
“會,一定會!”他在心裡大叫著。
屋外的月光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去,房中微弱的光不見了,整個屋子都已陷入了黑暗,並且伴著深夜特有的安靜。楚政再一次陷入了天正八年的回憶中,他記得昭樂腳心的弧度,記得昭樂眉間的溫度,這些在他記憶裡曾一度變得模糊的過往,卻在他防備著昭樂的時候,忽然跳到了他腦海中,讓他變成一個笑話。
他把藏在被子裡的刀往身下藏了藏,並沒有因為那些溫暖的過往而放鬆。
天下未平,他還不能死。
這句話是太多人的心聲,是楚政,是姜昭樂,同樣也是魏慈明。
趙靈宮握著魏慈明的手,溫柔地同他說著情話,而此刻的王適之,則是身處趙軍營中。
王適之坐在高臺上,抱著一罈酒,笑著回憶與趙靈宮朝夕相處的日子。
他想,有些人窮盡一生去追求也難以擁有的東西,有的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總是費心的那一個更加懂得珍惜。如他對大王,如大王對師弟,如師弟對天下。
☆、第三章 願為你舉刀 (2375字)
天正十二年的正月十日,是百姓們口口相傳的一段佳話。
這是楚政來到齊都的第五天,明天就要回去了,這最後一天則顯得尤為珍貴。
昨天與昭樂在郊外賽馬的時候,他們曾經到過一處矮山,兩人在銀裝素裹的松林間並髻而行。
蒼綠色的松枝上還有白色的雪,聽著耳畔的陣陣松濤,令他出奇地渴望溫暖。餘光掃到了身旁的昭樂,他知道昭樂騎著的那匹大宛駒名叫‘常念’,說是要一直念著他給予的恩情。他輕聲問:“冷不冷?”
“還好。”昭樂把身上的披風攏了攏。
“若是覺得冷,我們便回去吧。這到處都是雪,也沒什麼好看的。”楚政笑笑。“我又不是文人雅客,與其邀我賞雪倒不如陪我燙壺熱酒,一醉方休。”
昭樂微微蹙了眉:“一醉方休?你就不怕喝醉了以後有人害你?”
“怕什麼?”楚政注視著昭樂的雙眼。“有你在,誰敢在齊宮中害我!”
昭樂抓著韁繩的手收緊了些:“不錯,有我在,絕不會有人能在齊宮中害你。”
楚政笑笑,假裝沒有看到昭樂抓緊韁繩的雙手,以及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燈影搖曳間,楚政隻身入了齊宮,跟在宮人身後兜兜轉轉,終點卻不再是往日的書房。
眼見道路越來越陌生,楚政心中不由有些緊張:“我們這是要往何處去?”
宮人被楚政比寒夜更加冰冷的語調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哆哆嗦嗦地答道:“往殿下的寢宮去。”
“休要騙我!”楚政的刀早在進宮前就卸下了,然而制住一個宮人對於常年練武的他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他的手緊緊扣在宮人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說!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去殿下……殿下的寢宮。”宮人嚇得臉都白了,雙手抓著楚政的手腕,卻又礙於他是楚王而不敢用力。“殿下在寢宮中備下酒宴,請楚王陛下……”
楚政鉗制著他脖子的手鬆了一點:“此話當真?”
“小人不敢欺瞞!”宮人被鬆開後立刻跪倒下來,將頭抵在冰涼的雪地上。
楚政皺起眉,無聲地望著腳邊的宮人,在心裡認真地揣測他話裡的真假。此刻身在齊宮之中,許多事都由不得他,唯有萬分警惕方可保得性命。他想,方才自己所為實在是缺乏計算、打草驚蛇了,可若是當真能夠驚蛇,讓那條奪人性命的小毒蛇不敢動手,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他跟隨宮人走到寢宮外,宮人正要高聲稟報卻被他捂住了嘴,伸手推開殿門後,又立即往後退了兩步。殿中有些昏暗卻很溫暖,他開啟門的同時,分明看到昭樂在往桌下藏一把刀。他心中一緊,卻還是扯動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昭樂,我來了。”
若是他能夠知道,在他來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那麼他一定笑不出來。
在他來之前,昭樂曾經舉著那把楚政送給他的刀,用決絕的態度面對自己的親人。
在午後的書房,樹影斑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