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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生不是同一人。
梁易生向父親要了兩盆吊蘭種在陽臺上,正是春光無限好的時候,吊蘭也生得枝葉繁茂。家裡窗簾全給攏起來,因此陽光透進來,照在人身上正暖,也不嫌熱。
蘇睿說,“上次您遞交的辭呈,董事會又轉交到了我這兒。”蘇睿是人事部的一把手,又和梁易生熟,這樣繞著彎子把梁易生的辭呈打了回來,還派了說客來做思想工作。
梁易生倒是一點兒也不吃驚,像是早知道有這麼個程式。
蘇睿把剩下的面吃完,擦了擦嘴坐正說,“總裁說要辭職可以,不過得先去總部幹兩年,回來把公司帶出頭再回家養花遛鳥。”
梁易生撥弄著剩下一碗已經旱了的麵條,問:“這是原話?”
蘇睿點頭。梁易生說,“我銷假後,你把辭職書放我桌上。”
蘇睿問,“外派也挺好的,也不像這裡累。”
梁易生看著陽臺無限好的春光,風吹著吊蘭的長葉,還有對面一戶的畫眉在叫。慢聲說,“你知道公司總部在哪兒吧。”蘇睿一想,就不說話了。
“梁睿也在那邊,難保我不會去找他。他是最不願意看到我的,我是何苦來哉,自找罪受呢。”
梁易生起身把滿碗的面放進冰箱,另一幅碗筷放到洗手池,洗乾淨了放好歸位。“況且我在這兒挺好,也不要誰擔心。年輕時候顧著事業壞了身體,現在漸漸快要不行,也總得好好養著了吧。”
蘇睿看著坐在對面,被和煦陽光照了半身的梁易生,卻陡然覺得,這是暮年才有的光景。
梁易生好像很久沒和人說話,竟有許多感慨似的,“原來覺得自己不會老,為了梁睿不能老。現在他也不需要我照顧,突然這麼過著覺得沒意思,這不是老了又是什麼。”
梁易生並不像年輕人失戀後覺得沒盼頭。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只是找不到自己想要做的那一件。
蘇睿卻忍不住說,“梁睿走是走了,您人留在這兒,心卻也跟著走了。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著有意思嗎?”梁易生木然地望著蘇睿或者更遠,半晌兒輕笑道,“我騙騙自己,你還要戳破。”
蘇睿說,“我是早知道了,一直沒說。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本來同性戀就夠驚世駭俗,就算亂倫了又怎麼樣。”
梁易生倒是笑開了,“梁睿要有你這覺悟就好了。你和他終究不是一類人,也和我不是一類人。”
蘇睿憤恨不能平,“您要喜歡就追回來,不喜歡就換個人,難道這世上就沒能看上眼的人了嗎?”
梁易生嘆了口氣,遂望著客廳裡掛著的大合照說,“是啊,可你上哪兒再去找個被我養護了二十年的梁睿呢。”
歲月與共37
梁睿在國外並未見得如魚得水,然而他是極其倔強的,如果現在就向梁易生示弱,必然顯得沒有決心。每次無所事事掛著MSN,就只有一個周立濤孤零零的亮著頭像。梁睿也是報喜不報憂,因著這一層心思,梁睿在外委屈也好,憤悶也罷,也沒個可以傾訴的人。
梁睿來到異國他鄉許多天也未曾接到一次梁易生的電話或郵件,事情都是蘇睿在操辦。蘇睿規矩極了,半句不提到梁易生,梁睿想這到底是出於蘇睿的心思還是梁易生的吩咐。
原本在國內就難以獲知梁易生的近況,在國外更加艱難。梁睿在網上搜尋梁易生這三個字,出來的要麼是同名同姓的人,要麼是老早之前的新聞報道。這樣算起來,從梁睿離家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時間沒有和梁易生說上一句話。
梁睿確確實實地感覺,兩個人的界線已經如此分明。
梁睿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情,然後也不是記得十分真切。記憶裡的梁易生還算得上是溫柔可親的物件,而他也離不開梁易生半步,作為一個男孩子而言,太過內向膽小,總是躲在梁易生身後,怯怯地抓著梁易生溫暖的大掌,也不敢大方地和人打招呼。
梁睿小時候住到王家榮那裡,起初哭叫著不肯,梁易生焦頭爛額地哄著說可以和哥哥姐姐們玩,一會兒就來接,可到當天晚上也不見梁易生來,到第二天還找不到梁易生。梁睿就哭,大哭止不住,哭得抽咽了,王家榮怎麼哄都哄不住,這才百般無奈地打電話叫梁易生來接。
梁睿不記得當時是怎麼的場景,但梁易生接他回家的心情卻是無法忘懷的。那種可靠和安心,還有自己不是被丟棄的心情,到現在梁睿都無法言說,而小時候只能用眼淚表達。
梁易生把他抱在懷裡轉著圈哄他,梁睿現在想著,一個大男